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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投笔纪(2/6)

四月二十九日消息传来,我又被分发到第四连排排长。五月二日我离搜索排:

在这次参观后,我用心搜集资料,在二十六年后(一九八六年)发表四万多字的长文-《"军中乐园"的血与泪》,李敖为有心人,由此可见!

三月七日我写下我第一次参观"军中乐园"的情况:

这是我最自负的地方,也是这些浑球们最不能及之。我实在可说是一条汉(除了有怕黑以外),我很有那南八的神,张巡说:"死耳!"这是何等气势、何等气魄!在这方面我颇有一者的神,小人们得志得利得鱼摸之是当然的事,何足羡也那!个人这区区颠沛,何足哉!

参观"仁武特约茶室",即所谓"军中乐园"者,排长所谓的"动园"。外面弹房,照片与号码,规则须知,喧哗,空气极劣,红灯,一半倚门无表情,一与兵谈,一搂兵,室中床单,化妆台,罩相见,大,四十分钟(因为营连番接客,每次四十分钟,所以无暇穿衣服,每次完毕,来打时,只穿罩与内。一九八四年十月四日,李敖附识)。炮术语:"空炸、瞬发、延期、双用"(军中称曰打炮;未xx者曰"空炸";早者曰"瞬发";可持久者曰"延期";至于"双用"何所指,今已忘记。一九八四年七月四日,李敖附识)。

军中暴行基本原因是老兵苦闷,往往暴行之时,拿枪扫,所以伤亡甚多。我退伍后不久,第六连连长等都被老兵打死了。

二月十六日我写众生睡相:

夜与副连长等在草地上谈天,王佐来,竟送来"金龙牌"瓶,

(五)兰香四式——颜学愚,脚臭不可闻。

(三)山鸣谷应式——张培炽,打呼之声震撼全室。

请其多给我分数。

(一)一江式——张宏谋,一夜要起来撒好几次。

(四)黄河泛滥式一一郑仁苏,一个人要占两个榻榻米。

晚饭后召雄来谈,说我乐天不在乎分发,人言我独成一格,别有风格。

三月三日我下队,分发到陈诚嫡系的十六师四十九团先在四二炮连副排长。三月五日,下队第三天,我写作给妈妈:

(二)咬牙切齿式——陈瑞洲,磨牙如鼠,如之反刍。

在四二炮连一周,三月十日,我被调到团搜索排排长,即赴"搜索集训队"报到,下午上校师长江敬煦来名,称我"李排长",此公后来官拜上将,了安全局局长,对我日后的反国民党行动,颇多打压,人间孽缘,有如是者!

这天日记所记"不在乎分发"和"区区颠沛,何足哉,,的事,就是指不党要上前线的事。结果我因勇得福,上面不放心派我到前线,反倒留在了台湾本岛。

这个地方在仁武附近,凤山北面,天气最,苍蝇最多,今天早上买了五张苍蝇纸,一抓就是一二百只-只不过是八席大的一个房,就有这么多的苍蝇!也极不方便,用老百姓的井,又远,又不净。臭虫多,蚊多,厕所远,吃饭要蹲着,通极端不便,都是这个地方的缺,不过这也是个读书的好机会,我懒得动,懒得往外跑,倒也可多读一些书。

搜索排排长了五十二天。其间兼地雷课教官,极受迎。

早晨师朝会后集去参观四二炮连,第三排之上士韩乾忠被枪决,去时人已死,众大骂:"人死了还看个鸟!"两节基本教练后又跑去看,已下坑,距我宿不过一百米。香火鞭炮正起,只看到两双球鞋。此人去年六月四日因打百分输香烟,上士大胖总是好牌,被激,以枪击上上,因救治不得法,血而死,俯放之反倒不致死。今早仍言:"我不过吓唬吓唬他,想不到枪就响了!"浙江人。甚矣,冲动之可畏也!

哄堂不止,下课时指谓我为第九队偶像,人人都学我,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说他们本就是狗,指言我见解脑之过人,我说我不敢赞成他的话,恐其心战也。

指导员的使命之一,是要非国民党的人党,并说不党会分发到金门前线,在大家都怕得纷纷党的时候,我定不,并表示甘愿去前线。二月六日我写

我自思我之为人,最与这些年轻人不同的,在我是一个最有灵的英雄人,并不是一个现实的躯壳的者——

今早夹送的场面甚动人,也真是大场面!有的战士叫着说:"你的故事还有好多没有讲哪!"粹华要送我,我却之,端纪以车来,九仙、开云为我背,皆满大汗,心甚不忍,发薪后当表示一小意思。

三月十六日我看到军中如何理暴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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