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一瞬间变得全无表情

西卡达也来到了电梯间，边走边点着烟，他见到了我。因为公司里禁烟，所以西卡达不时就要中断工作来到这里，但我知dao他是送我。我重新抱起纸箱，an了电梯钮。

我看着电子面板上的红se灯号，一层一层tiao升。

长大是一段过滤梦想的旅程，我回想到了十三岁时的慷慨激昂，那些幻想，那些狂想，人生中最mei丽的莫过于拥有着千万zhong可能xing，而活到此刻，局面像是逐渐凝结的石膏，lun廓慢慢变得清晰，清晰也是好的，只是又带着淡淡的心酸。

只要一想到，不guan在任何一个方面，这辈子我都已经不可能成为万世ju星。

独来独往的舞团岁月里，我与同侪相知不shen，互相也缺乏好奇，这本就是一个充满熠熠明星的小天地，团员个个带着些戏剧xing的骄傲，我们目前多半只是点tou之jiao。依加入的序号而言，我是第２0号团员，在我之后是不入编号的龙仔。

大家叫我阿芳，叫我“那个新来的…高高瘦瘦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叫我２0号，我一律答理，在这之外我相当沉默，住chu1与教室相距太远，也迫使我在下课后总是来去匆匆，当初上班兼练舞时，只恨不能像西卡达那样寄生公司，这时我却又变得十分恋家，两个星期下来，我仍旧近乎一个陌生人，分不清舞团职员与团员，摸不准团员之中那些微小的密码与默契。

比方说，墙bi布告栏上，那张陈旧的小海报上，鲜红淋漓的大字“９８”是什么意思？进chu教室换舞鞋时，我常常一仰tou望见了这对数字，９８，旧得都泛黄的纸面中，明显地一再新涂上的红颜料，像是某zhong非常迫切的警告，虽然大可以询问我的同侪，我选择hua了好几天参详。

这天早上进了教室，在一片鼓噪的气氛中，我突然发现了那对数字的神秘意义。

卓教授早上进来得比较迟，她让我们自行zuo暖shen练习，由于每个人的启舞门dao各异，所以清晨时间通常十分自由，许秘书会放送一些轻柔的音乐，各人依自己的习惯找个角落展开功课。大bu分的人zuo中规中矩的伸展cao2，也有如团员之一丽馨者，她总是先zuo瑜珈趺坐；活泼的克里夫自备了音响耳机，放上一卷liu行乐，随即大tiao特tiao起街舞，看起来比较接近消遣；荣恩更古怪，她要先zuo吐纳发声，说是松丹田运中气；我则早已习惯了古典芭lei式的把杆练习，全tao下蹲与开展动作下来，我往往是最后完成暖shen的人。

但是这天早晨不同，还没推开帘门，我就知dao，克里夫又缠着许秘书换掉了教室的音乐，我听见了火辣辣的lunba舞曲，我见到舞者们围聚在教室的中心，喧哗不断。换上ruan底舞鞋后，我也凑向前去。

龙仔赤luo着上半shen，站在最外缘，见到我，他用手语致意，阿芳。

克里夫与阿新被大伙围绕在中心，此时他们两人都趴在地上，忙着用白胶带贴地标。喧闹中许秘书也过来凑兴。

龙仔从脖颈的细绳上解下他的小拍纸簿，挥笔给我写了些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