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教授的脸上稍纵即逝的，是一丝生的慈祥，只是又即时埋藏了起来，她拧起双眉挥挥手，要我去。

在她的故事和她的抚摸之下，我全耸立，光的脖颈上，每汗颤栗莫名。

我获得了半个下午的病假，静静坐在教室墙角，我看着卓教授带领大家又开始日常的舞蹈练习，今天练习侧面摔落再弹而起的难度招式，两秒之中十七个分解动作，只有龙仔一次全对了，卓教授击掌不停念拍，面前二十个丽的年轻人一再仆倒，跃起，仆倒，跃起，前仆后继，跌跌撞撞，我上克里夫的音响耳机，他今天带来了ＳｏｕｌＡｓｙｌｕｍ的轻摇音碟，其中那首ＲｕｎａｗａｙＴｒａｉｎ是我素来喜的歌曲，这时听仔细了，唱的是年轻孩彷徨的逃家之旅，说不上为什么，这个下午我觉到了一些忧伤。

卓教授还是抚着我的颈背。“对了，看见你自己，不要等日后再去追忆，当下就用你的情和命看去，这就是觉…你还是一个女。”

“对不起。”我再说了一次。

“年轻人下了山，从此觉得没有一件事有意思，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你明白吗？普通的人，他度过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五味杂陈的一生，最后他老了。老人知自己该死了，所以像着了一样，他想要再爬上一次最的那座山，因为够决，他竟然真爬上去了。阿芳，我要你觉那个老人的觉，他来到了山峰，你听见呼啸的风声了吗？冰雪的峰，冷得像是地狱，只有暴风和雪，满地的雪，亮得睁不开睛，你的睛，刺痛了吗？累了吗？累了，所以匍匐着爬向前，冰像剃刀一样，割裂了手肘，但你觉不是痛，是冷，手指冻得握成拳了吧？这一路是不是像一辈一样长？凭着记忆终于爬到了冰潭旁边，你非常激动，但是又突然不敢，不敢向冰潭看去，所以你用手指摸索，你摸到了什么？那么，那么，那么冰，手指已经黏结在潭面上，再也不回来了吧？你探去，看见了没？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什么？那么丽，那么教人后悔，不是吗？冰潭上冻结的那张脸，四十年前倒映去的，你的年轻…”

察觉到我的神，卓教授吐烟雾，她凌空一抛，香烟划过一漂亮的弧线，落她办公桌的小烟灰碟正中央。

，原本应该是个冰潭，一千年来只有那一天化成了，年轻人从面望去，他看见了自己。

扶着墙走办公室，我有些灰土脸，心情非常复杂。卓教授并没有嫌弃我的意思。

“生平我只怕天才和蠢材，”她转过来望着我说：“这两样你都不是，你能觉，我们就当它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卓教授霍然站起，她在玻璃窗前了一烟，我的呼又窘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