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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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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夏日落死了。

死在团卫生队。早晨六点钟从救护车上抬下来,送进急救室。卫生队人员全buchuma,药品、qi械、血ye准备齐毕。救护室的门严严guan着,随车来的连长、卫生员被隔在室外。

十分钟后,卫生队长从急救室走chu来,望着赵林肩上的军衔,说你是他的连干bu?

赵林说我是连长。

人早死了你还送来干什么?队长半喝半解释,军事干bu难dao连这都不懂,子弹打在心脏上,人ma上就死亡。快回去准备安葬吧!

卫生员留下守尸ti,赵林折shen回连队,去是坐卫生队的救护车,回来是步行。其时东方已经红亮,太yang灿灿一回,从地平线上tiaodangchu来。豫东平原的秋后,庄稼大都收割已毕,放yan是无际的开阔。ma路上车少人少,日光如liu动的金水。远chu1的薄雾,在日光中呈chu银白。铺在田地中的玉米杆儿,仿佛要溶化在光里,颜se暗黄暗红。光秃而寒凉的田野,散发着shen秋的甜味。渐渐清澈如滤的空气,使得平原慢慢扩展得广漠无边,似乎一切都朝远chu1飘去,也召唤着人心到大地的金亮边沿上,去chu2摸那粉亮的暖气。在这个时候的风景里,赵林忽然心tou有了轻松,如不该来的人突然来到了,来到了你便得面对他,接待他。一夜的jin张,在这阔亮的风景中,缓缓地散淡。人是死了无可挽回了,剩下的是如何收摊子。正如下棋,真正输了,要比难输难赢的僵持使得人轻松。

反正夏日落已经死了。

死了也就没有办法了。

你赵林下一步怎么办?

我不知dao怎么办。

那你就任凭发落吗?

能把我发落成什么样子呢?

那要看夏日落为了什么原因去自杀。

我有责任,但没有直接原因。

人毕竟死了,就这样也得降你职,chu1理你转业。

正走着,赵林shen上颤了一下,他把步子淡下了。要再降一职他就是副连,再chu1理转业他—切就完了。他本来已经副营了。副营长已经当了半年零七天,家属随军的手续正在办,办完他一家就再也不是农民了。就这个时候,他回家接老婆,见老婆扯着女儿在村tou车站等着他,肚子鼓鼓的。下来汽车,他盯着老婆的肚子看,老婆朝他笑了笑,说我又怀yun了,就你上次接兵路过家。他很扫兴地提着行李往家走,说怀yun了还不赶快zuo掉,老婆说人家说是男娃。他突然立住步,谁说是男娃?县医院。医生说?机qi照的。他又起步往家走,夜饭没有吃,睡下也没动老婆,可到下半夜,他冷了从床上坐起来。

“喂,确真是男娃?”

老婆也没睡“确真是。”

“那你抓jin生。生chu来把他hu口转chu去。”

“女儿呢?”

“留在家让她nainai偷养着。”

“那就苦了女儿啦。”

“谁让她是女娃儿。”

老婆就生了。老婆又生了个女娃儿。老婆生完办随军手续时,被guan计划生育的干bu知dao了,三天不到,来了一纸命令,他由副营降为正连职,取消老婆随军资格,接到降职命令时,他什么也没说,回去抓住老婆就是两耳光,又一脚将老婆从床上踢到床下。现任团长是他参加南线战争时的连长,团长找他谈话说,你那么想要男孩子?他说你们城市人,不知dao男孩对农民多重要。团长说还有啥要求?什么也不想了,他说我将功折罪干,把三连带成全优连,有机会还把我弄成副营长,我把老婆孩于的hu口转chu来。团长说你干吧。他回到三连,一干就是三年,三连果真成过全优连,然这三年干bu调整齐全,全团役有副营职的位。追星赶月熬到这时候,才听说营连干bu要调整,夏日落却不明不白自杀了。他的一切也都完了。

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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