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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祭(3/3)

的铁盘,铁盘里排列着六只小圆面包。他垫着屉布将灼手的铁盘举到我们面前说:“看,快看,谁知道这叫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如此!”我看着他那连烤带激动的脸色,想起大人经常形容孩子的一句话:烧包。

父亲是烧包了,假如一个家庭中孩子和大人是具平等地位的话,我是未尝不可这样形容爸爸一下的。我已知道那铁盘里发生了什么事,放下正在写着的作业就奔了过去。妹妹为等这难以出炉的面包,眼皮早打起了架,现在也立刻精神起来。父亲发给我们每人一只说:“尝呀,快尝呀,怎么不尝?”他执意要把这个鉴定的权利让给我们。那次他基本是成功的,第一,它彻底脱离了馒头的属性;第二,颜色和光泽均属正常。不足之处还是它的松软度。

不用说,最为心中有数的还是父亲。

之后他到底又找到了那女工,女工干脆把这位面包的狂热者介绍给那厂里的一位刘姓技师。他从刘技师那里了解到一些关键所在,比如发酵后入炉前的醒面,以及醒面时除了一丝不苟的温度,还有更严格的温度。

后来,当父亲确信他的面包足已超过了“一食品”(这城市根本没有“二食品”)所生产的面包时,他用张干净白纸将一个面包包好,亲自送到那面包师家去鉴定。父亲回忆当时的情景说,那个晚上刘技师一家五六口人正蹲在屋里吃晚饭,他们面前是一个大铁锅,锅里是又稠又粘的玉米面粥,旁边还有一碗老咸菜,仅此而已。一个面包师的晚餐给他终生留下了印象。

面包师品尝了父亲的面包,并笑着告诉他说:“对劲儿。自古钻研这个的可不多。我学徒那功夫,也不是学做面包,是学做蛋糕。十斤鸡蛋要打满一小瓮,用竹炊帚打,得半天时间。什么事也得有个时间,时间不到着急也没有用。”他又掰了一小口放在嘴里品尝着,还把其余部分分给他的孩子,又夸了父亲“对劲儿”

父亲成功了,却更不安分起来,仿佛面包一次次的发酵过程,使他的脑子也发起酵来,他决心把他的面包提到一个更高阶段。

那时候尼迈里、鲁巴伊、西哈努克经常来华访问,每次访问不久便有一部大型纪录影片公演,从机场的迎接到会见、参观,到迎宾宴会。父亲对这种电影每次必看,并号召我们也看。看时他只注意那盛大的迎宾国宴,最使他兴奋的当然莫过于主宾席上每人眼前那两只小面包了。他生怕我们忽略了这个细节,也提醒我们说:“看,快看!”后来他干脆就把国宴上那种面包叫作“尼迈里”了。那是并在一起的两只橄榄型小面包,颜色呈浅黄,却发着高贵的乌光。父亲说,他能猜出面包的原料配制和工艺过程,他下一个目标,便是这“尼迈里”

为烘制“尼迈里”他又改进了发酵工艺及烤炉的导热性能。他在炉顶加了一个拱型铁板,说,过去他的炉子属于直热式,现在属热回流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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