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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祭(2/3)

一天晚上他终于从那个新烤炉里拽一只灼手

一天,父亲终于又从外面带回了新的兴奋。他门就喊着说:“知了,知了,面包发酵得用酒,和蒸馒本不是一回事。真是的。”我听着酒这个奇怪的名字问他那是一什么东西,他说他也没有见过。想了想他又说:“大概像中药吧。”我问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他说,他在汽车站等汽车,听见两个中年妇女在聊天,一个问一个说,多年不见了,现时在哪儿上班;另一个回答在“一品”面包车间。后来父亲便和这个“一品”的女工聊起来。

敲,说,他还得改。过后他在那盒里糊了很厚一层黄泥说:“没看见吗?街上烤白薯的炉里都有泥,为了增加温度。”再烤时,泥被烤下来,掉在铁屉里。

也许是由于画报上面包的诱发,第二天父亲从商店里买回几只又又黑的圆面包。那时我们这个城市有家被称作“一品”的品厂,生产这被称作面包的面包。不过它到底有别于馒的味。我们分吃着,议论、分析着面包为什么称其为面包,我们都发言。

那天他还妄图参观“一品”的面包车间,但被谢绝了,那时包括面包在内的糕制作似都有一定保密。幸好那女工早已告诉了他这东西的使用方法,自此他中断一年多的面包事业又继续起来。

他用酒面、发酵、接面、再发酵、再接面、再发酵…完成一个程序要两天两夜的时间。为了要求严格掌握时间,他把他的“和平”闹钟上好弦“和平”即使在夜打铃,他也要起床接面。为了那严格的温度,他把个面盆一会儿用被盖严,一会儿又移在炉火旁边,拿支温度表放在盆内不时查看。

面包炉了,颜真有像,这足够我们腾一阵了。父亲嘘着气把这个尚在手的团掰开,显然他又遇到了麻烦——他掰得很困难。但他还是各分一块给我们,自己也留一块放在嘴里嚼嚼说:“怎么?烤馒味儿。”我和妹妹都嘎嘎嚼着那层又厚又脆的,只觉得很香,但不像面包。

后来他扔掉那盒便画起图来。他画了一个新烤炉,立面、剖面都有,标上严格的尺寸,标上铁板所需的厚度。他会画图,布景设计师都要把自己的设计构想画成气氛图和制作图。他画成后便骑上他的“吉勒”沿街去找小炉匠,一个小炉匠接了这份活儿,为他打制了一个新炉。新烤炉被扣在火炉上,父亲又撕块面团放去。我和妹妹再观察他的表情时,他似有把握地说:“嗯,差不多。”

那天,酒使父亲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他便远征那个“一品”找到了那东西。当然,平白无故从一个厂家挖掘原料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为此他狡黠地隐瞒了自己这诡秘而寒酸的事业,只说找这酒是为了药,这便是其中的一味。有人在旁边云山雾海地帮些倒忙,说这是从新疆“”的,以示它购之不易。但父亲总算圆满了起初就把这东西作为药材的想象。

一次,他翻一本《苏联妇女》对我说:“看,面包。”我看到一面挂着窗帘的窗,窗前是一张阔大的餐桌。桌上有酒杯,有鲜,有摆得好看的菜肴,还有一盘排列整齐的面包。和父亲烤的面包相比,我到它们格外的蓬松、柔

我们也不说话。后来父亲消沉了好一阵,整天翻他的旧书旧画报,炉被搁置门后,上面扔着白菜土豆。

“很贵呢”他举着一个中药包大小的纸包给我看“就这一,六块钱。”

那次的议论使父亲突然想起一位老家的表叔,四十年代,这表叔在一个乡间教堂里,曾给一位瑞典牧师过厨师。后来这牧师回了瑞典,表叔便起了农民。父亲专程找到了他,但据表叔说,这位北欧传者对面包很不注重,平时只吃些土豆蘸盐。表叔回忆了他对面包的制作,听来也属于烤馒之类。这远不是父亲的追求。从表叔那里他只带回半本西餐谱,另外半本被表叔的老伴铰了鞋样。面包分还在,但制作方法却写得漫无边际,比如书中指:发面时需要“酵母粉一杯”且不说这杯到底意味着多大的容积,单说那酵母粉,当时对于一个中国家来说大概就如同原对撞,如同摇音乐,如同尔·卡丹吧?再说那书翻译之原始,还把“三明治”翻作“萨贵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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