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在那一长排画像的尽，就在书房的拐角那儿，摆着一只玻璃柜。柜里都是奖品。育比赛的奖品。

“唷。是你的？”

“啊，你好！”我还没来得及介绍完，他已经在跟她握手了。我注意到他今天并没有穿他那“银行家服”可不，奥利弗第三上穿的是一件哨的开司米猎装。平日板得像岩石一样的脸上，还带着狡诈的笑容。

“啊，是奥利弗少爷，”她招呼我说。

“回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咱们还是逃吧，”她说。

“哦，你好，爸爸。这位是詹尼弗——”

“你也有奖品吗，奥利弗？”

“啊，你们好！”王八！是那个王八！

“咱们要留下来战斗，”我说。

“请来见见雷特太太。”

“真漂亮，”詹尼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活像真金、真银的奖品呢。”

①约翰-辛格-萨金特（1856-1925）：国肖像画家，以画英、社会上层人士的肖像著名。

又是个平生只此一遭的张时刻在等待着詹尼弗：要见见“醉姑娘”艾莉森-福布斯-雷特。（我有时碰到心里不痛快，就会想：要不是她混到像今天这样，成了个专门心“好事”的博馆理事，她这个寄宿生时代的绰号真不知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只要查一查履历，就可以知“醉姑娘”福布斯本没有念完

“也放在个柜里？”

“不。是他的。”

我们俩是不是有哪一个在说笑话呢？

奥利弗-雷特第三在阿姆斯特丹的奥运会上没有得奖，这是有案可查、无可争辩的。不过，他在其他一些运动会上取得过划船比赛的重大胜利，那也一不假。还不止一两次呢。不，次数可多了。这一切的证据，如今都得亮亮的，展现在詹尼弗的前，看得她缭。

①“船馆”是哈佛本学校园内的一座建筑。此词又有“造船世家”之意。“修厄尔造船世家”疑即指国造船商阿瑟-修厄尔（1835-1900）家族。

开门的是弗洛斯，她是雷特家的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

“我没想到修厄尔船馆①跟你们也有关系，”她说。

天哪，叫我奥利弗少爷，我真恨死了！我恨透了这把我和老石面人截然分清的隐隐有贬意的称呼。弗洛斯告诉我们，爸爸妈妈正在书房里等着。一路往里走得经过不少肖像，詹尼看到一些肖像吃了一惊。不仅仅是因为其中有些是约翰-辛格-萨金特①的作品（特别是奥利弗-雷特第二的那幅画像，有时还在波士顿博馆里展呢），主要还是因为她这才明白：我家的祖先并不全都是姓雷特的。雷特家还过一些了不起的女，许给了好人家，生下过雷特-温思罗普、理查德-雷特-修厄尔一类的人，甚至还有个艾博特-劳斯-莱曼，他凭着一冲劲闯过了艰难的世途（也闯过了那与之隐约相似的哈佛），成了个化学家，得了奖，而他的姓名当中就压儿没有嵌上一个雷特！

了车，走到前门。在过门铃等候开门的时候，詹尼不住，终于在这最后关慌起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也还没来得及揣一下詹尼要上我卧房去看看的真正动机到底何在，就有人来打岔了。

“那都是真金真银的。”

“克兰斯顿保龄球联赛发的玩意儿哪有这样好啊！”接着，她大概是为了安抚我：

“不值一个，”我对她说。

“我的天，”詹尼说。“哈佛那些大楼上的名字，倒有一半在这儿呢！”

“是啊。我家的祖上世世代代反正不是木也就是石。”

她对我了个标准的“詹尼式”迷人表情，悄声说：

“在楼上我自己房里。都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