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乔特斯离开一米左右的距离，也坐在辩护律师席上的还有受拉里·格拉斯委托担任辩护的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专家们一致认为，虽然斯塔夫鲁思在理一般刑事案件时的能力绰绰有余，但是在对付今天这样的案件中他将会显得毫无办法。

在公开审判前三个月，圣尼科德默斯街监狱的负责人亲自来到诺艾丽的牢房，告诉她说，康斯坦丁·德米里斯要求见她。在这以前，诺艾丽一直在猜测，什么时候德米里斯会同她接。自从她被捕以后，他没有送来过任何信，诺艾丽为此到惊恐。

诺艾丽跟德米里斯一起生活的日也够长的了，完全知他的自尊心有多，也完全知他对稍有藐视他的人所采取的报复手段有多狠。诺艾丽使他丢尽了脸，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过，他完全有力量行令人发指的复仇。唯一的问题是：心毒手辣的德米里斯将采取什么方法来达到目的？诺艾丽肯定，像收买陪审团和审判法官这样简单的事情，本就不在德米里斯的里，他是不屑的。只有用超过基雅维里式的复杂的谋诡计来行报复他才会到满足。诺艾丽躺在牢房里的帆布床上，睡不着觉，一个晚上接着一个晚上地思考着，把自己放在德米里斯的位置，设地，想一个计谋后，转一盘算，又把它推翻了。她就这样不断冥思苦想着，想找一个最佳方案。德米里斯就是会这样的。好像同德米里斯在智力上下棋，所不同的是她和拉里都是小兵小卒，下的赌注是生与死。

很有可能德米里斯要她和拉里都死，但诺艾丽比任何人更充分了解德米里斯思想上的险狡猾之，所以他也有可能计划只让他们中的一个人死，而让另一个人活着受罪。假使德米里斯的安排是让他们两人都受极刑，他当然是报了仇，但这样一切都结束得太快了，没有什么留下可供他回味品尝的了。诺艾丽仔细地考虑了每一可能，也就是这一场赌博中各可能的结局。在诺艾丽看来，康斯坦丁·德米里斯也许会让拉里去死，而让她自己活着终生监禁，或者于他的完全控制之下。这样的话，才是他把报复的效果无限期地延长的最佳方法。首先，诺艾丽将为失去心上人受到痛苦的折磨。其次，她得默默忍受德米里斯为她的将来而谋划的各心灵上的极度苦恼和郁闷，使她死而不能。诺艾丽想，德米里斯从达到报复目的中取得的分乐趣，就是事先把他的打算告诉她，让她尝够陷于绝望的全滋味。

当宣布乔特斯担任诺艾丽·佩琪——这个女人竟敢把康斯坦丁·德米里斯不放在里，而在外面另找相好，置德米里斯于公众嘲笑之下——的辩护律师时，群情哗然。尽乔特斯有才华，有本领，但是与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的金元王国比起来还差不知多少倍呢。大家都捉摸不透究竟什么东西促使乔特斯要跟德米里斯着。这一事情的真实原因比难以置信的言蜚语更加令人兴趣。乔特斯律师是在德米里斯的亲自要求下才担任被告诺艾丽·佩琪的辩护人的。

诺艾丽·佩琪并不是这一在法律面前演的好戏中的唯一角。在被告席的另一端还坐着拉里·格拉斯，他心中愤愤不平，满腔怒火。他那英俊的脸变苍白了，人变瘦了，但却使他像雕塑来的脸特征更突了。审判厅里有不少妇女有一想拥抱他的望，想用这方法或那方法去宽他。自从拉里被捕以后，他收到了几百封世界各地的妇女的信，还有数十件礼，有的人还表示愿意嫁给他。

诺艾丽·佩琪和拉里·格拉斯已经在报纸上受到了舆论的审判。在公众的思想中他们的犯罪事实是确凿的，没有人对他们的罪行有丝毫的怀疑。职业赌徒们认定诺艾丽将被判决有罪，下的赌注为三十比一，也就是说只有三十分之一的人认为她会被宣告无罪。看着欧洲最了不起的刑事律师面对许多不利条件如能像变戏法般的扭转乾坤，大大增添了这次公开审判的引力。

这一次彩演中的第三个角是拿破仑·乔特斯，在希腊他的名声和诺艾丽·佩琪并驾齐驱。公众认为拿破仑·乔特斯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刑事律师之一。委托他担任辩护律师的顾客中，有被发现盗窃国家资金的政府首脑，也有当场被警察捕获的杀人犯。凡是重大的案件，他从来没有输过。乔特斯这人比较瘦，面容憔悴，这时他坐在审判厅里，用他那双猎狗似的哀伤的大睛观察着前来观看的人。在法内，他向陪审团致词时，话讲得很慢，吞吞吐吐，表达自己的思想十分吃力。有时他窘极了，往往有一个陪审员会情不自禁来解他的围，脱说乔特斯搜遍枯而未得的词汇。每当这一场合，乔特斯便如释重负，脸上充满难以形容的激之情，以致全陪审员都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好。在法外，乔特斯神饱满，能言善辩。他分析问题透彻，还能利地讲七语言。只要繁忙的工作日程中挤得空，他常给世界各地的法律学家作报告。

１７５５—１７９３），路易十六之妻。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后被送上了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