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大伯是想借着船力把人往上拉，顺着我们就走船，大伯手里的绳直直的往一边倾斜，我看见那绳在一升起来。

我了一下睛，我怕我看错，我再仔细看，里的人又抬了一下脑袋，那人在里本来半侧着，脸埋在里，发浮在面上，忽然就那么一抬，我本来心里就踹踹的，这一下我浑就打了个激灵！

我看大伯的脸也不太好，那个船工说的没错，今天是比较邪。

第一尸首被捞了起来。

“今天邪了啊，怎么鲶鱼还跟我们抢上了？”一个船工嘀咕。

鲶鱼比较邪，主要腐，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嘴馋跟大伯说要吃鲶鱼，大伯不许，说了这么一句：“娃，你想吃它，可你知它吃啥不？”大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船上正挂着一尸首，大伯的睛就瞟着那尸首，从此我再不提吃鲶鱼。

船慢慢走着，大伯去了船，他是去告诉岸边的人好消息，顺便谈价码。我还是坐在船边，忽然我看见里那个人抬了一下，我全一抖！不可能的，人明明死了啊！

“怎么了？”大伯一回。

我刚才连着被吓，心还在碰碰，不是我胆小，我这个也不是一两回了，不过这一次给我的觉总有怪怪的，不过大伯没说啥我也就没细琢磨。

我伸手在脸上一抹，就看见一条半米长的鲶鱼尾一拍又窜了里。

船上的船工都笑起来，我那时候的样肯定特别的狼狈。

大伯连提了几下竟然都没提动！

“大伯，不是吧，勾着草了吧。”我笑了句。

“走船，邪了门了！”大伯指挥。

“大…;…;大伯！”我张嘴就叫。

这条鲶鱼好像比刚才那条还要大！

我正探着看，忽然“哗啦”一声响，一个东西猛的就冲了面！

长江里野生鲶鱼很多，本地吃江鲶的人也不少，宝嗒湾边上就有好几家卖鲶鱼的餐馆，生意一直就不错，但我从来不吃。

我猛的把往回一缩！

我坐在船边，我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挂着的那个青年，真的很年轻，他一只手臂被拴在船帮上，随着一起一伏，我叹了气，有可惜，不过我没太多觉，毕竟看惯了。

“不是草。”大伯应了我一声，然后再用力提。

“哗啦！”又是一声响！

“是鲶鱼！看，好大一条。”船上船工叫。

还没等我骂声来，从船底就传来“碰”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们的船底。

“瞎说个啥，开你的船！”大伯猛的吼了一嗓。

人走过来，船在江面要保持平衡的，重量不能都压在一边。

一条乌黑的鲶鱼从那个人的下面猛的窜了面，大大的尾在面一拍，飞快的又窜里。

大伯提了一下，很奇怪，绳绷得直直的，但没上来，在里如果勾住人是能提上来的，人刚落并不重。

那张脸上一双睁的老大的睛死死的瞪着我！

我又赶探往里看，这一回我整个人是趴在船板上的，我刚探大伯就是一声喊：“小心了！”

“又是鲶鱼！”一个船工指着面叫起来。

就在我底下，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从里升了上来，那张脸离我只有半米不到，忽的一下面，跟着又落了回去！

我被溅了一脸的，还吓了一，我全神贯注的注意是不是尸首被提起来，却没想到有东西窜来。

我看着那鱼消失，心里忽然就明白过来，刚才肯定是这条鲶鱼在里拱尸首。

捞到人，大伯就把尸首挂在了船边，然后划着船往岸边走，我们捞人一般都不，这也是规矩。

我们捞到人的地方在靠近江中心方向，要划回岸边需要绕一个大圈，这一段的江看起来平缓，其实下面暗涌动。

这个时候我大伯是站着的，我就半蹲在船边，我伸着脖往里看，我觉得有不对，下面的东西也太沉了，绳绷得太。

有时候生死就是那么一瞬间，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不经意的冲动就生死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