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会议是次日上午召开的。会议开得颇为隆重，总bu正副四位bu长都chu现在开幕式上。一位满tou银发的老者主持了会议。据介绍，这位老者是总bu第一研究室主任，但私下不乏有人说他是×××的第一秘书兼军事顾问。对此容金珍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人在会上反复说的一句话——我们必须破译黑密，这是我们国家安全的需要。他说：“同样是破译密码，但不同的密码破译的要求和意义都是不同的，有些密码我们破译它是为了打赢一场juti战争的需要，有些是军备竞赛的需要，有些是国家领导人安全的需要，有些是外jiao事务的需要，有些甚至仅仅是工作的需要，职业的需要。还有很多很多的需要，然而所有所有的需要，捆在一起都没有一个国家安全重要。我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看不见X国的高层秘密，是对我们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而要摆脱这zhong威胁，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快破译黑密。有人说，给他一个支点，他可以把地球撬动，破译黑密就是我们撬动地球的支点。如果说我们国家现在安全问题上有些沉重、被动的压力，破译黑密就是我们杀chu重围、争取主动的支点。”开幕式在这位肃穆老者激越而庄严的呼吁声中达到了鸦雀无声的高chao，他激越的时候，满tou银亮的tou发闪烁着颤动的光芒，像是tou发也在说话。下午是专家发言，容金珍受命率先作了一个多小时的报告，主要介绍黑密破译进展，那就是：毫无确凿的进展，和他个人在困惑中的某些奇思异想：有些极其珍贵，以至事后他都后悔在这个会议上公布。随后几天，他用十几小时的时间听取了九位同行的意见和两位领导的闭幕讲话。总的说，容金珍觉得整个会议开得像个讨论会（不是研究会），轻浮又浅薄，人们用惯常的hua言巧语和标语式的口号讲演，也仅仅是讲演而已，既没有咬牙的争论，也缺乏冷静的思考。会议始终浮在一个平静的水面上，断断续续冒chu的几只水泡，全都是容金珍憋不住气所呼chu的——他为宁静和单调所窒息。也许，从gen本上说，容金珍是讨厌这个会议，和会议上的每一个人的，起码在会议落幕之后。但后来他又觉得这是不必要的，甚至是没dao理的，因为他想，黑密就如他shenti里的一个liu动的shen刻的癌，自己挖空心思shen究多年，依然gan到一无蛛迹的茫然，gan到死亡的咄咄bi1人的威胁，他们一帮局外人，既非天才，也非圣人，仅仅dao听途说一点，便指望他们发表一针见血的高见，zuo救世主，这无疑是荒唐的，是梦中的无稽之谈──【郑局长访谈实录】作为一个孤独而疲倦的人，容金珍白天常常沉溺于思想或者说幻想，每一个夜晚都是在梦中度过的。据我所知，有一段时间，他曾鼓励自己天天晚上也zuo梦，这是因为：一方面，他曾尝到过zuo梦的甜tou（有人说他是在梦中破译紫密的）；另一方面，他怀疑制造黑密的家伙是个魔鬼，ju有和常人不一样的理xing、思维，那么自己作为一个常人，看来只有在梦中才能接近他了。这个思想闪现之起初非常鼓舞他，好像在绝境中拾到了条生路。于是有阵子，我听说他天天晚上都命令自己zuo梦，zuo梦成了他一时间内的主要任务。这zhong刻意的夸张和扭曲，结果使他后来一度jing1神濒临崩溃，只要yanpi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