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二

晨光开始穿过透气窗窥探地下室，黑tou起shen到王伯论shen边，用脚拨拨他，他背倚墙bi，双tui蜷起，下ba垫着膝盖睡的正酣，睡梦中不时发chu几声shenyin，口涎从嘴角liu到tui上。黑tou折腾他，他被黑tou折腾，两人闹了半夜，天亮时都困倦已极，找不着程铁石，两个人坐在地下室的地板上，你看我我看你，坐着坐着就都睡着了。黑tou心里有事，稍微迷糊打了个盹就醒了过来，汪波lun却没肝没肺地睡得香甜。

“起来，起来。”黑tou又用手拨拉他的脑袋，他猛然惊醒，懵懵懂懂地要站起来，本能地用手去撑地，脱臼的右臂却痛得让他倒chou一口冷气，他“唉呦”叫唤一声，tou脑倒立即清醒了。

黑tou揪着他的肩tou把他拽起，训斥dao：“你他妈这会儿倒装起熊了，你干缺德冒烟的坏事不是ting有本事吗？你知dao中国现在还有多少人累死累活干一天连老婆孩子都养不了？好好的银行科长当着你他妈还不知足，还干那些害人坑人的缺德事，像你这zhong人真不该留在地球上。”在黑tou的斥骂声中，两人从地下室爬到外面，回到了荒芜的院落里。

太yang正在升起，天际泛白的云霓将日光折向大地，晨光尚不足以彻底驱赶夜的朦胧，却让清晨变成了半透明的薄纱，远chu1的山、树、房屋象粘贴在窗棂上的剪影。料峭的晨寒咬疼了人的耳朵和面颊，带着yin沉沉的执著渗透人的衣服，贪婪地xi食着人ti的温度，片刻之间，黑tou跟汪伯lun都开始浑shen发抖。黑tou把汪伯lun的pi鞋扔给他：“穿上吧。”pi带却仍然拎在自己手里。

“走吧，进城找你的猫tou鹰去。”

汪伯lun顺从地走在前面，黑tou跟在后面，趟进没过脚踝的衰草，朝公路走。虽然时间尚早，可是公路上的车辆却不少，但是绝大多数车都是开往省城方向的。好容易挡下一辆客货两用车，司机一张口要五十元，黑tou想到了汪伯lun的钱包，便二话不说拉着汪伯lun上了车。一上车，黑tou便又从汪伯lunshen上摸chu钱包，掏chu五十块递给了司机。

刚一进城，黑tou便让停车，把汪伯lun从车上拽下来后，对他说：“你放明白点，你的jiao待材料在我手里，你老老实实我也不难为你，只要程铁石没事，你也就没事。你要想跟我来邪的，我先整死你，就算进了公安局，我把材料一jiao，也是抓罪犯，正当防卫，大不了让我当个见义勇为的模范，你这辈子就永远见不着老婆孩子了。”

白天在一定程度上驱赶了汪伯lun因黑夜加剧的恐怖，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也让他gan觉离昨夜的危险远了许多，甚至产生了错觉，昨夜的遭遇只是一场噩梦，可惜右臂的疼痛和shen边的黑tou让他知dao昨夜的一切绝不是梦。不guan怎样，到了白天，进了市区，他的心境总算轻松了许多，话也liu利了起来：“大哥，你放心，我现在比你还着急，找不着程铁石我的麻烦就大了，我保证帮你把程铁石找到。”

黑tou点了点tou：“你明白就好。”说着领他进了一家早点铺，要了一斤包子两碗馄饨，吃饱喝足，chu门拦了台chu租车，让王伯lun领着去找猫tou鹰那夥人。车开到昨晚黑tou堵截汪伯lun的居民小区，汪伯lun下车领着黑tou来到昨晚他正准备上楼却被黑tou拍了一砖的楼dao，黑tou的心里gan到奇怪，便问：“这不是昨晚我来的地方吗？你家在这儿？”

汪伯lun回tou解释：“我家在银行宿舍楼，这儿是猫tou鹰家，我昨晚上正想到他这儿来会上一块去看程铁石，就让你给截了。”

实际上，他昨天是准备叫上猫tou鹰他们去实施他的计划，乘天黑把程铁石狠揍一顿，吓唬一场，然后把他扔到野地里让他自个儿离去。

上了楼，汪伯lun敲门，黑tou在他shen后站着，敲了半会儿，里面才有人问：“谁呀？一大早就砸门。”

汪伯lun回tou瞅瞅黑tou，见他没有表示，就回答：“是我，太yang都晒pigu了。”

“噢，是汪哥呀。”里面的人边说边打开了房门。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