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了,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我。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待在学校,班里没人了解我的苦闷。突然,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的救星,要是能看到他的脸,听到他说话,我就会有点力量。我决定去找他。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曾经熟悉的教学楼。高中学生就在楼的左侧上课。在他班门口,我托一个女生叫他出来。等待的瞬间,我背靠在楼道的绿漆墙上,看着高中男生大声说话,女生和女生窃窃私语。
陈宇磊终于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
“怎么了?”他看到我一脸沮丧,担忧地问。
“…没事,想跟你聊会儿。”我小声儿说。
那个男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陈宇磊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他就先下楼了。
“我让他先走,我们要去趟厕所,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吗?”
“嗯。”我冲他点点头,让他去。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我。我发着呆,百无聊赖地等着他,连他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都没发现。
看到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放松下来,乐了。
“怎么啦?”他把我拉到楼梯口,关切地问我。
“我,数学没考好。”我哽咽地说,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他盯着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不及格?”
“不是,”我吓了一跳“70多分。”
“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他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事儿的,我们班还有好多不及格的呢,我化学就没考及格。”
我也让他逗笑了“我怎么能跟你比?你都上高中了,肯定比我们题难。”
他又好言劝慰了我一会儿,说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来找他“我得做值日,你先回家吧。”我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陈宇磊好像是我的药片或安慰剂,我觉得天大的麻烦在他看来都微不足道。而他,对此一无所知。他父母管他很严,我只好接着找冯泽聊天。每当站在楼道的阳台边上和冯泽侃侃而谈,或者在我屋的小阳台上大声读杜甫的《长恨歌》时,我总希望陈宇磊能听见。
他近在咫尺,我知道他也听到了,可他却从来没出来过。
在我忙着校园活动的这段时间,李艳艳倒变成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可从不见她投入过什么热情。当学生会成员对她来说,顶多是罩在头上的一圈虚无的光环。白茹虽然对李艳艳另眼相待,也仅仅表现在对她学习成绩的关注上。
白茹是位冷淡的班主任,跟谁的关系都平淡如水,没人可以在她那里讨到亲昵和欢心。这种无为而治让同学们都很满意。
我没想到李艳艳居然和班长一起得到了“优秀干部”和“市三好学生”的称号。
那天我们所有初二同学聚集在礼堂看教育部的领导给这些“天之骄子”们颁奖,王姗姗在旁边忿忿地说:“哎哟,林嘉芙,你说你亏不亏啊?你给学生会卖命,结果什么也没得着,倒让李艳艳那个马屁精占了便宜,丫平时什么活也不干,中考还能加20分,你说你怎么也不学着点儿啊?”
“你这种性格以后在社会上肯定吃亏。”她最后总结道。
放假前的最后一个礼拜轮到我们班“大值周”这个星期不用上课,只负责打扫校园清洁卫生。同学们早就盼着借此逃避繁重的课业,只有白茹满不高兴地嘟囔学校为什么还要派快要初三的学生来干活“你们应该注意成绩,都快初三了,还这么散漫呢!”这是她经常说的口头语。
每天早晨和下午时,我和几个同学都站在校门口值勤,检查同学的校服和校徽佩带,不合格的就记下学号和班名,八点钟以后,我们开始清扫高中的教学楼。
我每天都在盼望陈宇磊出现的那一刻,张科、王姗姗她们每次都盯着陈宇磊审视一番,然后嘲笑我见了他以后哧哧傻笑的举动。
张科跟我说陈宇磊长得还行,个儿挺高,就是她不喜欢那种成熟的男生。我知道王姗姗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温兆伦”自从她知道了贺征喜欢的是马小婷以后,她就没跟马小婷说过一句话。
本来她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现在根本就没有往来。不幸中的万幸是马小婷根本就没看上贺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有所属了。这让王姗姗的心理有点平衡了。
“大值周”最后一天,已经打过了放学铃,除了几个还在扫楼道的我们班同学,这座楼上的高中生们基本上都回家了。只有一个班还没锁门,里面有几个同学正在教室里布置联欢会的会场。
教室后面挂了一大串颜色鲜艳的气球,红红黄黄,漂亮极了。我最喜欢那几个蓝色的,蓝得那么厚实,那么纯净。“这些气球真漂亮!”我和阿杨趴在高二的一个教室门口,异口同声地感慨。
可能是因为我们那痴迷的目光吸引了一个男生的注意,他走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没有。我们告诉他我们是“大值周”的班,负责扫楼道“可是你们的气球太漂亮了,我们不由自主地凑过来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