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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的第二个过去式恋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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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的第二个过去式恋人

小五在1993年之后缓慢的青chun期岁月中都不再看到过那个最初的傍晚所呈现chu来的情景。他乐此不疲地爬上一栋又一栋的楼房,最先xi引他的是沉默的楼dao,总是散发着一gu这个城市特有的chaoshi气味,昏黄的墙bi,和有时候黄昏里传进楼dao里面的炖ji汤或者是煎带鱼的香气。那些声控的灯总是时闪时灭,而从天窗里照进来的光线被集中成一束束的,这里常常是安静的,他的chuan息声狠狠地撞到狭窄的墙bi上面,然后反弹回来,脚步声如此单调,而全bu的向往就在于走到楼dao的尽tou,打开那扇沉重的通往天台的铁门的一刹那。有时候天空晴朗,大片的云在碧蓝的空气中飞速行走,有时候下雨,从楼ding望下去,整个城市都萧萧然绿油油,有时候是冬天,凛冽的风猛然扑过来,整块透明的灰se天空底下,小五变成无数渺小的小人儿中的一个,最mei丽的情景无过于红se的霞光,所有的声音都会消失不见,车辆,行人,飞速行驶的轨dao车厢都沉寂下来,整个城市都在这样的瞬间变得安静。而小五就这样站立在空dangdang的楼ding,双手下垂。

但是小五始终未看到1993年黄昏的情景。

虽然说当时他以为自己这zhong不可压抑的癖好是一zhong荷尔蒙分mi过多的表现,可是如今回tou想来,他或许是想再一次回到那个妙不可言的黄昏去,他试图在无数个黄昏里重新见到那个惟一的日子所见到的情景。

菲菲不知dao他们如今朝夕相chu1的这幢21层高的楼小五曾经爬过,也不知dao她过去在咨询公司上班时的那幢暖气guandao里生长着老鼠的高楼小五也已经爬过,他甚至在最高层的男厕所里面小便,小便池的边上就是一个落地窗,当夜se终于降临的时候可以望得见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zhong几近透明的灯火之中,叫人产生想要纵shen的无限yu望。菲菲是沉溺于这个城市的,她过去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将要溺毙于这个城市里面的人,当她从父母cha队落hu的小城镇回到这里的时候,黑se的大鸟和滴水的墙bi都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片段,那时她穿着米老鼠tou像的taotou衫,jinshenniu仔ku,涂黑颜se的指甲油,在大白天学校里面,躲在小hua园的芭蕉树后面跟小姐妹们分喝一整瓶的伏特加,不加冰块也不兑果zhi,微微地醉在中午直she1的太yang底下。她曾经在无数个黄昏里穿着薄薄的红纱裙,tao着niu仔外tao,拎着一个无比重的书包,骑破车飞驰在充斥着灰尘的ma路上面,华灯初放,夜se微凉。如今想来,这一切真是光华大dao,而菲菲似乎只从这段日子里走chu来一天而已。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法国,她之所以要去法国是因为第二个恋人,这点她从未跟小五说起过,她不可能对小五说:“嘿,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是因为我的第二个过去式恋人。”

有的时候一个人或者一段时光已经影响了自己,但是自己并不知,或许到死去的那天才会突然想起。若干年后菲菲一定会想起来,她的青chun期早在第二个恋人时代就已经消亡了,19岁,只是当时已惘然。

而今若是小五跟她说,他要爬遍这个城市里面所有的楼,只是为了寻找1993的那个傍晚,菲菲也会觉得这只是荒谬的梦境,如同19岁那年,拉着第二个恋人的手缓慢地走过昏黄chaoshi的地下通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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