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难听,怎么都没一点羞耻?
愣小子:推叫他扯老子的衣服!
戴眼镜的:我不过拉他一把。你为什么不排队?
愣小子:别在骚货面前逞能,有种的跟我到一边去遛遛。
戴眼镜的:我怕你?臭流氓!
[愣小子又扑上去,被师傅一把抓住手腕子,动弹不得。]
师傅:捣啥子乱?站后面去。
愣小子:碍你什么事了?
师傅:后面去!(拧住他的手腕,把愣小子拖到队尾)
大爷:对,甭叫他起哄,弄得大家都上不了车。(对沉默的人)就吃这个。
[沉默的人没听见,又看起书来了。]
愣小子:我排在前面的!就兴你们进城,不兴我进城?
做母亲的:谁也没有不叫你进城呀。
大爷(对做母亲的):人家进城都有事去,他偏起哄。就有那种专在上车的时候起哄的“三只手”可得当心。
[除沉默的人和师傅外,大家都摸钱包。]
愣小子:神气什么!老土鳖!
[姑娘和做母亲的相互望望,笑了。大爷不满地瞅了她们一眼。]
做母亲的(忙转话题,对戴眼镜的):你犯不上同他动手,打起来你要吃亏的。
戴眼镜的(英雄气概):有这么几个捣乱的,大伙儿车就别想上得去。您也去城里?
做母亲的:我爱人和孩子在城里呀,星期六挤车真头疼,上车就跟打架一样。
戴眼镜的:您干嘛不调到城里去?
做母亲的:谁不想调进城里去,可得有门路呀,唉!
姑娘:连着过去两趟车了,都不停。
戴眼镜的:起点站坐满才发车。你进城有事去?
[姑娘点头。]
戴眼镜的:你其实不如到起点站上车。你住哪里?
[姑娘警惕地望了他一眼,不答。戴眼镜的讨了个没趣,推推眼镜。
沉默的人合上书本,回头望望来车的方向,有些焦躁,又埋头看书。]
大爷:真急人。咱得七点钟准时赶到城里文化宫。
做母亲的:您真有兴致,进城看戏去?
大爷:没这福份,戏叫城里人看去吧,我赶一局棋。
做母亲的:什么?
大爷:赶一局棋,车马炮,您不懂?将!
姑娘:啊,下象棋呀,大爷您可真有瘾。
大爷:姑娘,我下了一辈子的棋!
戴眼镜的:各人有各人的爱好,人要没一番热情,活得可是没劲。
大爷:你这话算说对了!咱是什么棋书都研究过,从《张天师秘传棋法大全》到新近出版的《象棋残局一百解》,咱能一步不差地摆给你看!你也下棋?
戴眼镜的:有时也玩玩。
大爷:玩玩哪行呀,这有讲究的呢,是一门专门的学问!
戴眼镜的:是的,下好了也不容易。
大爷:你听说过李墨生不?
做母亲的(见师傅的工具袋靠着她的大口袋,把自己的口袋往身边挪挪):这师傅是做木匠活的?
师傅:唔。
戴眼镜的:哪个李墨生?
做母亲的:您星期六也赶活做呀?
师傅(懒得答理):哦。
大爷:你下棋连李墨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