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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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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hua爪舅舅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悔。当初在洛yang被抓了壮丁,后来为什么要逃跑,没有在bu队jian持下来呢?我问:“当时抓你的是哪个bu队?”

hua爪舅舅:“国军。”

我:“我知dao是国军,国军的哪一bu分?”

hua爪舅舅:“班长叫个李狗剩,排长叫个闫之栋。”

我:“再往上呢?”

hua爪舅舅:“再往上就不知dao了。”

我事后查了查资料,当时占据洛yang一带的国民党bu队,隶属胡宗南。我问:“被抓壮丁后干什么去了?”

hua爪舅舅:“当时就上了中条山,派到了前线。日本人的迫击炮,‘啾啾’地在tou上飞。打仗tou一天,班副和两个弟兄就被炸死了。我害怕了,当晚就开溜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我:“是呀,大敌当前,民族矛盾,别的弟兄牺牲了,你开溜了,是不大像话,该后悔。”hua爪舅舅瞪我一yan:“我不是后悔这个。”

我一愣:“那你后悔什么?”

hua爪舅舅:“当初不开溜,后来跑到台湾,现在也成台胞了。像通村的王明芹,小名犟驴,抓壮丁比我还晚两年,后来到了台湾,现在成了台胞,去年回来了,带着小老婆,dai着金壳手表,镶着大金牙,县长都用小轿车接他,是玩的不是?这不能怪别的,只能怪你舅yan圈子太小,年轻不懂事。当时我才十五六岁,只知dao活命了。”

我明白了hua爪舅舅的意思。我安wei他:“现在后悔是对的,当初逃跑也是对的。你想,一九四三年,离抗日战争结束还有两年,以后解放战争还有五年,谁也难保证你在诸多的战斗中不像你们班副一样被打死。当然,如果不打死,就像犟驴一样成了台胞;如果万一打死,不连现在也没有了。”

hua爪舅舅想了想:“那倒是,子弹没长yan睛;我就是这个命,咱没当台胞那个命。”

我说:“你虽然没当台胞,但在咱们这边,你也当了支书,总起说混得还算不错。”

hua爪舅舅立即来了jing1神:“那倒是,支书我一口气当了二十四年!”

但ma上又颓然叹口气:“但是十个支书,加起来也不ding一个台胞呀。现在又下了台,县长认咱是谁呀。”

我安wei他:“认识县长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犟驴吗?舅舅,咱们不说犟驴了,咱们说说,俺二姥娘一家、三姥娘一家,当初是怎么逃荒的,你shen在其中,肯定有许多亲shen经历。”

一说到正题,hua爪舅舅的态度倒是变得无所谓,叙述得也简单和枯燥了。两手相互抓着说:“逃荒就逃荒呗。”

我:“怎么逃荒,荒怎么逃法?”

他:“俺爹推着独lun车,俺二大爷挑着箩筐,独lun车上装些锅碗瓢盆,箩筐里挑些小孩。路上拉gun要饭,吃树pi,吃杂草。后来到了洛yang,我就被抓了兵。”

我不禁埋怨:“你也说得太简单了,路上就没有什么现在还记得的事情?”

他眨眨yan:“记得路边躺着睡觉特冷,半夜就冻醒了。见俺爹俺娘还在睡,也不敢说话。”

我:“后来怎么抓的兵?”

他:“洛yang有天主教办的粥场,我去挤着打粥,回来路上,就被抓了兵。”

我:“抓兵俺三姥爷三姥娘知dao不?”

他摇摇tou:“他们哪里知dao?认为我被人拐跑了。再见面就是几年之后了。”

我点点tou。又问:“你被抓兵他们怎么办?”

他:“几年后我才听俺娘说,他们扒火车去陕西。扒火车时,俺爹差点让火车轧着。”

我:“俺二姥娘家一gu呢?”

他:“你二姥爷家扒火车时,扒着扒着,火车就开了,把个没扒上来的小妹妹———你该叫小姨,也给弄失散了,直到现在没找见。”

我点点tou。又问:“路上死人多吗?”

他:“怎么不多,到chu1是坟包,到chu1是死人。扒火车还轧死许多。”

我:“咱家没有饿死的?”

他:“怎么没有饿死的,你二姥爷,你三妗,不都是饿死在dao儿上?”

我:“就没有一些细节?”

这时hua爪舅舅有些不耐烦了,愤怒地瞪我一yan:

“人家人都饿死了,你还要细节!”

说完,丢下我,独自蹶蹶地走了,把我扔在一片尴尬之中。这时我才觉得朋友把我打发回一九四二年真是居心不良,我在揭亲人和父老的已经愈合五十年的伤疤,让他们重新louchu血淋淋的创面;何况这疤疖也结得太厚,被岁月和灰尘风干成了盔甲,搬动它像搬动大山一样艰难费劲。没有风,太yang直she1在一大溜麦秸垛上。麦秸垛旁显得很温暖。我蹲在麦秸垛旁,正费力地与一个既聋又瞎话语已经说不清楚且liu鼻涕水的八十多岁的老人说话。老人叫郭有运。据县政协委员韩给我介绍,他是一九四三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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