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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后退一点,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我拍去膝上的雪,扶起单车,把装豆芽的盒子重新捆扎好,骑上又走。这时想起刚才的事,身子软了一下,后怕起来。撞着了也就撞着了,完了也就完了,真的就是这么脆弱,这么轻易。生是很偶然的,死也是很偶然的,生死之间只隔了一层纸。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问自己:“命都看小了,还笑呢,到底为了什么呢?我就只能有这样的命运吗?”我感到一阵委屈,一滴泪沁出来,冰冷的眼睑感到了一点温热,流到了唇边已经是凉凉的一星点,停在那里。我用舌子添了,咸咸的带点涩。在寂静的天地之间,我放纵自己轻轻地哭了几声。
三十
那天上午正在房子里枯坐,思文从学校里打电话回来说:“赶快来,有希望了,赶快来。”我看她兴奋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莫名其妙,问:“什么事有希望了,说清楚点。”她连声说:“工作工作,工作。学校里刚出了一张招人的广告,是一家有名的餐馆,parttime和fulltime的都要。”我一听就冷了半截说:“很有名的餐馆怎么会要我?”她放低声音说:“刚才我看见没有人,把广告撕下来了。”我骑了车到学校,她已经站在教学大楼门口等我。她说:“我陪你去。”我说:“地址给我,我自己去,你去了别人以为我这么没有用,反而对我没了兴趣。”她说:“总有几句话你会听不明白,我站在旁边不做声,这可以吧?”我要她搭在单车后面,她说:“一地的雪,危险吧?”我说:“你的命那么要紧,要死也有人陪着你。”她说:“有雪轿车煞不住,一下就撞到你身上来了。”我说:“不怕。我不怕车,车怕我。”她同意了说:“那命就交给你处理了。”
这次的顺利大出我的意外。和老板威廉谈了几句,填张表,马上就决定了。这是遍布北美的一家很有名的快餐联琐店Wendy's的一家分店,起薪每个钟点四块二毛五,全职,第二天就上班,工作证以后再去移民局补办。老板放了操作程序的录象给我们几个人看,我听不太明白也大致看懂了,不难。出来了思文在餐厅坐着,我告诉她明天上班。她说:“好,这下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以下略去14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