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不错，你便派人去行事，不妨也去那当铺、金市探探风声。此刻你将死尸收厝了抬到街里去。”罗县令转脸又问孟菽斋：“你知宋一文在金华有那些亲戚朋友？”

“孟掌柜，既然宋一文在金华无一亲友，那么他又是如何知你要租你这后院？”罗县令又问。

仵作向罗县令鞠了一躬，开言：“启禀老爷，这右耳下的大血是用一柄砍刀或大菜刀破的。据死尸的状况判断来，被杀时间应在午夜前后。”

“老爷，这小巷夜人静时常有些狼汉、乞丐、偷儿没。我几番提醒秀才园切莫忘了锁门上闩，这些事儿他很不介意。今天发现他死了时，这卧房后门正是半开着，园的门虽关合着，但没有上闩。这事想来也不难解释。一个歹徒经过这小巷时发现园的门半开着，便溜了来。他蜇小屋时满以为屋里的人早睡了，便大胆闯卧房，正撞上宋秀才，于是动了武。秀才哪里是歹徒的对手，一刀便被结果了命。接着那歹徒便搜寻钱财，找到那钱金后，他就跑了。”

“秀才这钱盒平日里放有许多钱吗？”罗县令细问。

“老爷，我们很快便能抓得那个杀人凶手的。”缉捕“那歹徒捞了一大把钱总是要大脚大手地的，我们可以到酒楼饭馆，赌场院去布下梢，不愁这凶手不来。”

注释：

②帙：读‘秩’。

罗县令：“孟掌柜，今天不想多打搅你了，我们将尽快勘破此案，捕获凶手。一有消息，我会派人告知你的。”

“回老爷，半个月前宋秀才去衙里找师爷登记时，我碰巧也在那里。先生知我要租后院，便中间作了牙人。谁知这宋秀才一见我这后院端的喜不迭，并说需要的话他还准备延长租期。这秀才甚是清静。”

①迓：读‘讶’，迎接。

罗县令了，又问：“那你可知凶手是如何得这屋里来的？”

“回老爷，这宋秀才在金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这半个月来从不见过有谁来寻访他，也不听他说起要拜会某人——他天天只是到县学看书。”

孟菽斋走后。罗县令禁不住喟叹一声。“狄年兄，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晦气。我正筹划一次诗人的聚会，竟被这秀才的案坏了许多雅兴。此刻我得去款待我的那几位上宾。噢，年兄，不知你看来没有，这凶手虽是十分的狡狯，但究竟了破绽，秀才那帽怎么会掉在他的边？”

孟菽斋小声答：“这宋秀才虽脱了袍褂，但尚未上床躺下。我们知他睡得很晚，有时午夜他的窗还亮着灯火，我想会不会在他刚要上床睡觉时凶手袭击了他。”

“回老爷，这个小民可就不知了。他预约了一个月的房金，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衣和回京师的盘缠吧：说不定衣箱里还有首饰细。”

罗县令一行随孟菽斋一起了园后门，见是一条僻静的小巷。

罗县令突然问：“孟掌柜，听你也说死者是午夜被杀，你的依据何在？”

孟菽斋叹了气，然后回答：“女仆们告诉我她们送饭去时，常见秀才独自兀坐床苦思冥想，很少应答她们的问候，象是有无限的心事缠住。不过，秀才很少以钱为意。昨天夜里准是他忘了闩上这房门，同时也忘了将后院园的门闩上，故这般事故。老爷不妨去那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