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整我六师 如雷如霆

齐国西bu，有一dao滔滔大水zuo了天险屏障，这便是赫赫大名的济水。

chun秋以来，天下以独立入海的河、江、淮、济为四大名水。四大名水之中，济水最短，却有两源，一chu魏国王屋山，一chu赵国恒山，东liu至河外山地，两源合为一水，便叫zuo济水。济者，齐也，两水归一曰“齐”因而得名济水。chun秋之世，济水东西横贯晋燕齐三国，晋国在上游中游的西岸，燕国在下游的西岸，齐国在中下游的东岸。到了战国，济水便成了魏齐两国之河，而以齐国得济水之利最多。数十年来，济水西岸燕赵两国的土地各有百余里都被齐国夺取，济水几乎便成了齐国的内河。这济水河dao宽阔，水量丰沛湍急，横贯齐国西bu，自然便成了一dao天堑屏障。战国之世，举凡齐国chu兵大战，战场十有八九都在济水西岸。最著名者，便是大败魏国的桂陵、ma陵两次大战。

五国联军大举开来济西，齐湣王便是哈哈大笑：“天意也！本王正yu灭燕，尔竟送上门来！”没有片刻犹疑，立即擢升chu2子为上将军，chu动大军四十万开赴济西。chu2子请教作战方略，齐湣王便只大手一挥：“济西，我大齐百战百胜之福地也，放开手脚打！只此一战，大齐便要压倒秦国！”chu2子熟知齐湣王禀xing，虽然心中不塌实，却是慷慨高声dao：“天佑我王！臣定教五国兵ma有来无回！”

大军chu了临淄，chu2子却忐忑不安了。

自从孟尝君第二次被罢相，上将军田轸也被视zuo“孟党”被罢黜，chu2子便成了齐湣王的知兵chong臣。zuo上将军自是好事，但要临阵打仗，chu2子却是一百个不愿意。自己zuo了二十多年中军司ma，曾跟随几任上将军经过了大小战场五十余次，除了没有领军上阵搏杀过，对军旅事务却是熟得不能再熟。谈兵论战，讲说战场轶闻、列国军情、兵家掌故，chu2子从来都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正是因了这个寻常人等难以ju备的长chu1，加之机变灵巧善于应对，chu2子自然被齐湣王大加赞赏。

一次，齐湣王问田轸：“河外之战，白起如何打法，竟能以二十万人ma胜我五十万大军？”田轸素来只知猛打猛冲，zuo上将军也只是唯孟尝君之命是从，从来不揣mo战法，一时竟是张口结she2。“滥竽一支！”齐湣王bo然大怒，立即便要luangun打杀田轸。已经zuo了王gong校军令的chu2子情急大喊：“末将知晓！末将说给我王！”齐湣王喜怒无常，当即哈哈大笑：“好！说好了重赏！要还是滥竽充数，一般打杀！”chu2子便振作心神侃侃dao来，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将白起的用兵路数以及联军应对的诸般缺失，条分缕明的说了个透亮，连当时在座的几员大将都钦佩不止。齐湣王极是聪min，一口气又问了十几chu1要害，间不容发，chu2子竟是应对得当无一错讹。齐湣王当即拍案激赏：“大将才也！chu2子擢升上大夫，主理军政要务。”在齐国，这主理军政要务的上大夫，便相当于秦国的国尉，一应大军后勤与边防要sai之后援，均在上大夫权力之内，是仅次于上将军的重职。虽则骤然擢升六级，chu2子却zuo得很是不差。这zhongbang国军政事务，无非是扩展了的大军事务而已，有何难哉！

然则，zuo上将军统率战事，却是大大不然。

当初接到燕军开赴漳水的斥候急报，齐湣王召来大将会商，chu2子还振振有辞地当殿陈述上了一则谋划，叫zuo两路进击：第一路，四十万大军济西迎战；第二路，二十万大军扼守济东，截杀逃窜残军。末了chu2子还慷慨一句：“以齐军战力，以我王国运，大齐霸业一战可成！”那时侯，chu2子gen本没有想到自己会zuo上将军。要说军旅善战将军，闭着yan也能在齐国数chu十多个。要说堪为大将者，田氏王族便有三五个，如何能lun到chu2子这个新职上大夫？

可是，事事突兀chu奇的齐湣王，偏偏就在当夜三更突然驾临chu2子府邸，学了一回圣王敬贤，郑重其事地捧着兵符印信长长一躬，拜他zuo了上将军。也是忒煞怪也！从大汗淋漓地接过兵符印信，chu2子便懵了，心tou便像shen秋的临淄，一团冰霜云雾飘飘dangdang，竟将每个yan看便要冒chu灵光的心窍都堵得严丝合feng。那天夜里，他在书房木呆呆地看着兵符印信两个黄澄澄的大铜匣，ying是思谋不chu一个战法。及至次日走进中军幕府，竟连二十六员大将各自辖兵多少都想不起来了。便在那一刻，chu2子惊chu了一shen冷汗。

也是那一刻，chu2子猛然悟到自己gen本不是主将之才，最好的归宿，便是辞去上将军仍然zuo上大夫了事。可是能辞么？以齐湣王暴烈无常的禀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