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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战地风雪大将之心(2/4)

太史嬓顿时惊讶了,一双老对小女儿凌厉的光芒。

一走,太史嬓立即唤来少仆询问,谁知少年却一咬定自己只是一家商旅之后,不知王室为何。太史嬓思忖一番,便将小女儿找来说了齐国大势与目下立王之急迫,吩咐小女儿设法盘问清楚少年的底细。小女儿却是聪慧丽,没过多久便将少年带到了老父亲面前。少年终于承认了自己是齐湣王田地的儿,叫田法章,末了却只一句话:“王族多难。法章愿永远为太史园仆,不愿为王。”一旦证实王,太史嬓也不着急,只每日给少年法章讲述田氏齐国的历史,反复申明:王者只要恪守君,勤谨治国,民众自然拥,便不会落到父王田地那般下场。太史嬓又将貂秘密请府中,对少年法章讲述目下齐国民意与抗燕大势。田法章少年聪颖,终于默默了,却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法章但,得为君,须,须立史缇,为后。否则,法章不王!”

“禀报上将军,即墨特使到。”中军司大步跨幕府。

乐毅恍然转:“快!请来。”

然则,乐毅却并没有惊慌失措。战国之世,王权号召力已经远远不如秋之世那般神圣,说到底,已经能在各国自由迁徙的庶民百姓还是注重实实在在的生计。哪一国稳定康宁,便往哪一国迁徙。秦国变法之后,将三晋穷苦百姓过去了三百余万,便是明证。秦国大军夺取魏国河内郡,夺取楚国南郡,魏人楚人都没有反抗,因由何在?还不是秦国新法的威力?还不是与民土地彻底废除隶农制的威力?燕国法令虽不如秦国那般彻底,可比齐湣王的苛暴政却是宽厚得人多了,若持久行之,如何不能化齐燕?莒城虽王,然貂却并非力挽狂澜之大才,并没有一收复齐国人心的法令颁布,而只是忙着备战守城。以此观之,莒城不足虑也,新齐王不足虑也。莒城貂一班人预料,立王之后燕军必然猛攻!乐毅却恰恰反其而行之,对立王视而不见,对莒城依旧围而不攻。他信,齐国这班糜烂老贵族一到莒城,莒城便会陷争权夺利的龌龊之中,原本职爵低微的貂未必能稳定局面,若混加剧,貂被陷害亦未可知;若燕军攻城,反倒是给了貂一个收拾局面的机会,何如宽缓围困,且待他自阵脚。即墨,只有这个即墨,才是真正的威胁。这是乐毅的直觉,也是血战的警觉。一支仓促拼凑的民军,能与辽东锐血战五次仍然矗立不倒,田单之才可见一斑。更重要的是,一个个接踵而来的战时危局竟都被田单一一化解。从初期的涌难民,到难民成军,到兵甲胄,到守城之法,到城中制,到堆积如山的尸骨与可能引发的瘟疫等等等等。乐毅善兵,知这其中任何一个难题,都不是寻常将领所能妥善解决的,解决这些难题,非但需要兵家才能,更需要理民才与非凡的冷静、胆识与谋略。所有这些,看来在这个田单上都神奇地汇聚到了一起。

目下冬天到了,这对战时大军又是一个严酷考验。即墨孤城,仅仅是寒衣不足已经够难了,再加上粮草不济,田单还能有何神奇呢?那封劝降书简能否打动这个非同寻常的无名人呢?但为名士能才,总是要审时度势而为之,以田单之能,莫非当真明知不可而为之的愚忠烈士?不,不会。

“禀报父亲,女儿已经与法章了夫妻。”十六岁的女儿竟是一脸坦然。“罢了罢了!”太史嬓着竹杖满脸胀红“女不娶媒而自嫁,非我之女也!徒然令人汗颜!你便去吧,老夫终不再见你也。”少女史缇却没有说话,只对老父一躬,便拉着田法章去了。貂却是哈哈大笑:“老太史何其迂阔也!王得一贤后,国得一贤丈,岂非大幸也?岂有汗颜之理?立王之日,末将再来专程恭贺!”便车辚辚地拥着一对少年去了。一月之后,貂率莒城军民简朴而隆重地拥立田法章为齐王,这便是齐襄王。消息传开,齐人神大振,临淄的旧臣与一般遗老遗少便悄悄地以各名目城逃往莒城,投奔新齐王去了。

之下,岂有完卵啊。缇儿,带他去换衣裳,吃顿饱饭了。”从此,这个少年便在太史府园仆人,经后园这片园林。既得温饱安定,萎缩的布衣狼儿便神奇地变成了一个英俊秀的少年公。秘密斥候无意中听得传闻,便以军中借用太史府猛犬为名,专门到园中察看了这个少年。三日之后,貂的心腹员从太史府归来,禀报了探察结果——少年的相貌步态确实与死去的齐王一般无二。貂惊喜非常,立即夤夜秘密拜见太史嬓,备细叙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请求太史嬓支持立王。一听之下,太史嬓恍然醒悟,连连叹:“天意天意!若得立王,齐国有望也!”

一个材伟岸的军吏随着中军司大步走了来,从怀中袋内一支大的铜双手捧起:“

即墨之可畏,正在于有如此一个突兀涌现的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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