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闯王见他语无lun次，答非所问，将惊堂木猛一拍，大喝dao：“混dan！你不肯照实供认，本帅替你说chu！你的福就是作威作福，残害百姓，金衣玉食，荒yin无耻。你的银钱无数，珠宝如山，单说仓库中的粮食就有几十万石。你这福，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下冒chu来的，完全来自老百姓shen上。你的每一件珠宝，每一两银子，每一颗粮食，都浸透了天下百姓的汗水、yan泪、鲜血。你个狗王知呀不知？”

福王叩tou说：“小王有罪。小王有罪。这都是万历皇爷所赐。小王该死。”

闯王又喝dao：“你shen为亲王，富甲天下，当如此饥荒年景，不肯发分毫库中金银，不肯散一粒粮食，赈济饥民，你该不该死？”

福王哆嗦说：“恳大王饶命。恳大王…”

闯王大喝dao：“拉下去，将这个nu才狠打四十板子，然后再问！”

左右侍卫一声吆喝，将福王拖下丹墀，剥掉衣服，an在雨路中间，扒开ku子，louchu来雪白的fei大pigu。迎恩门外千tou攒动，一片拥挤。站在丹埠下的小将一声喝令“行刑”那个手执长竹板的士兵开始打起来。他xiong中充满仇恨，每一下都打得很重。福王本来早已吓得半死，加上平日荒yin过度，shenti虚损，又自幼jiao生惯养，所以受不了pirou之苦，起初还拼命哀呼，等打到二十多下时已经声音渐弱。闯王和行刑士兵都以为他是假装的，继续狠打。打到三十多下，竟然没有声音了。行刑士兵用手摸摸他的鼻子，快要没有气了。一名小校立刻取来半碗冷水，向福王的前额上pen上两口，使他苏醒。犯人重新被带上来，tanruan地伏shen跪在闯王面前，浑shen哆嗦，低声哀恳饶命。闯王大声说：

“朱常询！an你罪恶如山，本当千刀万剐，凌迟chu1死，方能稍xie民愤。本帅姑且从宽，判为斩首，立即chu1决。”他随即命令：“刀斧手，快将这狗王押赴西关刑场！”

福王立刻被重新五hua大绑，并将他的松散的tou发挽到touding，cha上亡命旗，推拥着向午门外走去。而在门外不远的大街上，正在将王府的地亩账册、霸买的田契、nu仆卖shen文约等等，烧成一堆大火，纸灰飞扬。百姓围观得拥挤不透，个个称快，有不少人激动得liu下热泪。

从洛yang西大街到西门外刑场，街dao两旁早已站满了百姓，看福王怎样被押赴刑场。刑场上，每隔五步站一步兵，不让群众挤近监斩台和台前的一片空场；刑场外圈，在拥拥挤挤的人群背后，每隔十来步站一个骑兵。监斩台的两边和背后，整整齐齐地站立着一层步兵、一层骑兵，步内骑外，肃静无声。所有这些步兵和骑兵，都穿着绵甲，外罩shen蓝连dang。连dang的前后心都有一块圆形白布，绣着“闯”字。箭上弦，刀chu鞘，威风凛凛。这监斩台是原有的一个土堆，本来很小；昨日下午，李过派一百名弟兄添土，打夯，整平，比原来增大一倍。

监斩台下，刑场周围，旗旗飘扬，刀、枪、剑、戟耀yan。老百姓望着这威武森严场面，情绪振奋，gan慨万端。有一个hua白胡须的庄稼老tou小声叹息说：

“唉，这个杀场，自古以来只杀老百姓，不知屈死了多少xing命，从来连一个官儿也没杀过，今日却要杀王了。连福王也可以杀，从前我连想也不敢想！”

旁边一个生着连鬓胡子的中年人用鼻孔哼了一声，接着说：“guan他妈的啥金技玉叶，龙子龙孙，封王封侯，为官为宦，平日作威作福，耀武扬威，骑在老百姓的tou上过日月，只要犯到闯王手里，都不值一个pi钱。在永宁，不是已经杀过万安王么？别看福王是‘当今’的亲叔父，一刀下去，喀嚓一声，同样脑袋落地，血溅黄沙，尸首扔给狗吃，有jiba‘福大命大’！”

另一个中年人愤愤地说：“自古是富了王侯，苦了百姓。天下luan了这十几年，也只有李闯王真能替穷百姓伸冤报仇！”

在附近一个地方，也有几个人在小声谈话。一个瘦弱的、手拄拐杖的老人说：

“从前，每年只在冬至杀人。从崇祯七年以后，每年匹季都杀人。从前人命关天，把人判了死罪，还得层层上详，等候刑bu批下，才能冬至chu1决。后来杀人像杀ji狗！…”老人叹口气，接着说：“就在这个地方，有一年就杀过几百人。小百姓遇到灾荒，饿得没办法，偷一点，抢一点，不论罪大罪小，十之八九都判成死罪，也不上呈刑bu候批，说杀就杀，据说这是‘治luan世用重典’。有一阵天天杀人，我亲yan看见有一批就杀了二十七个，里边有妇人、小孩。”

旁边一个人忍耐不住说：“杀的全是穷百姓！”

一个有瘿脖子的中年人说：“所以大家都说闯王来得好。闯王一来，就把世dao翻了个儿：昨日杀吕尚书，今日杀福王。人家只杀官，不杀百姓。”

一个脸孔浮zhong的青年饥民从旁cha了一句：“这才叫替天行dao！”

突然，从城内奔chu来一群百姓，同时传过来一阵锣鼓声和军用喇叭声，使刑场周围挤满的百姓登时激动起来，转过shen子，万tou攒动，齐向城门张望。过了片刻工夫，一阵ma蹄声响，一面大旗前导，接着五十名骑兵簇拥着李过chu了城门，向杀场奔来。李过到监斩台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