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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2/7)

“回来了么?外面有什么消息?”



她推开大门,惊醒了正在地上睡觉的老黄狗,刚要狂吠,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又抬一望,见是女主人回来,立刻起来迎接她,摇着尾,十分亲昵。它边有条小狗,已经两三个月了,长得十分活泼可,也摇着小尾,随着老黄狗一起迎接主人。香兰回把门掩上,忍不住隔门偷着朝外望望,恰好有个男人走过,她赶快把门关严,还上了一栓。黄狗和小狗仍然摇着尾,同她亲昵。小男孩蹲了下去,不断地摸着小狗,拍它的。那小狗受到抚,也对小男孩表示亲昵。但香兰心中有事,拉着孩离开小狗,走院中,来到学屋前。由于天,学屋的两扇门大开着,窗的上半截也都撑开。香兰有话急着要对丈夫说,但她不愿走到门,让自己全被学生看见。尽这是蒙学,但内中还是有一二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为了回避学生们调光,她默默地站在窗外,听她的丈夫读书,并从一个窗纸里张望她丈夫读书时那专心致志、摇晃脑的模样。望着望着,她到心中不是滋味。自从丈夫中了秀才之后,三次参加乡试,都没有考中举人,如今还是拼命用功。可是大局这样不好,谁知今年能不能举行考试呢?她为她丈夫的命运,也为她自己和一家人的命运到焦心。等张成仁读完一篇文章,放下书本,正要提起红笔为学生判仿时,她轻声叫

这时在胡同的西,有一位少妇牵着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向东走来。她分明听见了读书的声音,特别是辨了那个中年人读八文的声音,忧郁的脸孔上不觉来一若有若无的笑,也许是一丝苦笑。她低下去望着那个小男孩,轻轻问

①时文--明朝人将八文称为“时文”.以别于韩愈和柳宗元等人倡导的“古文”

②闱墨--评选来乡试或会试考中的试卷,称闱墨。“闱”指试院。

“孩儿他爹!你来一下。他爹!”

“你听,那是谁读书?”

那少妇大约有二十八岁的样,平民衣饰,梳着当时在省城行的苏州发髻,脸上薄施脂粉,穿的是一件藕荷汴绸褂,四周带着镶边,一条素的长裙,已经半旧了。她的相貌端正,明眸皓齿,弯弯的眉又细又长,虽然算不得很有姿,但在年轻妇女中也算是很好看的了。她正像当时一般少妇那样,走路低着,目不旁视。与往常不同,今天她脸上带有忧郁的神,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压在眉

香兰正像许多“书香人家”的少妇一样,温柔沉静,从来不大声说话。今天虽然心绪很,仍没有改变说话小声细气的习惯。张成仁于满屋蒙童的读书聒噪声中听见妻的声音,知她已上铁匠铺去过,便放下红笔,走学屋来。他摸摸小孩的,问

小男孩并没有理会这读书的声音,用一只手牵着妈妈,用一只手背自己脸上的汗。遇着一块小砖、一块瓦片,他总要用他的破鞋踢开。由于天气太,他的上没有穿衣服,只带了一个兜兜;是开,用襻带系在肩上。他长得胖乎乎的,大睛,,五官端正,一脸聪明灵秀之气。

。当时开封正在行着激烈的攻防战,家家都不知这城是否能够保住,也没有心思过年。可是贴联是两百多年来一代代传下的老规矩,又都不能不贴。现在这联已被顽童们撕去大半,剩下的红纸也褪了颜。只有门上的横幅,红纸颜还比较新鲜,上写着“国泰民安”四个字。不是在当时还是在今天,这四个字看起来都十分稽。

如今虽然天气很,却仍旧从院中传一片学童的读书声。有的孩读“四书”有的读《千字文》,有的读《百家姓》,还有的在读《诗经》,不过那是个别人罢了。这些学生,有的用功,有的淘气,而且各人的天赋、记都不一样。有一个孩,显然是在背书,非常吃力,只听他扯着咙背着“日,呀呀呀,呀呀呀”“呀”了好久,接不上别的字句。夹在这些学童的声音中间,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也在朗读文章,音节很讲究抑扬顿挫。那文章听起来好像是一段跟一段互相对称的,懂得的人会听来他是在读八文,也许他面前的书就叫《时文①选萃》,或《闱墨②评选》,总之,这是当时科举考试的必读之书,中举人、士所必修的课程。这个中年人的琅琅书声一直传到大门以外,传到小胡同中。

她的婆家姓张,丈夫是一个资门秀才,原籍中牟县,是当时有名的河南名士张民表的远房侄儿,名叫张德厚,字成仁。她的娘家姓李,住在开封城内北土街附近。她小时候本来也有名字,叫香兰,但当时一般妇女的名字不许让外人知,只有娘家父母和家族长辈呼唤她的小名。一到婆家,照河南习俗,婆家的长辈都称她李姑娘,晚辈称她大嫂或大婶,也有邻居称呼她秀才娘。但由于省会是一个大地方,秀才并不稀罕,称呼她秀才娘的人毕竟不多。自从开封第一次被围以来,家家门上都挂着门牌,编为保甲,门牌上只写她张李氏,没有名字。

这小胡同里行人不多,偶尔有人从对面走来,她就往胡同北边躲一躲,仍然低走她的路,不敢抬起来看人,但也不由得看看别人的脚。刚才她是去胡同转角的铁匠铺,找铁匠孙师傅间几句话,问过以后,就很快转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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