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闯贼这么快就准备攻城！”

黄澍在她上拍了一拍，得意地说：“如今我虽然官卑职微，可是担确实很重。蒙抚台大人青相看，将守城的大事都给我办。各位上宪、全城几十万绅民也依靠着我。我不力怎么行啊？困难也就是这些日，一旦开封解围，一切都好了。”

姨太太柳氏尚未睡觉，等候着他。第二次开封解围以后，大太太因为受了惊骇，本来就虚弱多病的，更觉支持不了，又害怕再一次遇到围城，便在二月下旬带着儿女和一些仆人回江南原籍去了。以后柳氏就成了这里的主人，凡是黄澍生活上的事，都由她一手照料。为了获得黄澍的心，她百般温存贴。往日因为碍着大太太，使她纵有本事，也不得伸展。如今去掉了这中钉，她就想方设法讨好黄澍，同时也要把一个官太太的权柄真正抓到手。当下她服侍黄澍换了衣服，命丫环秀端来洗脸，又命女仆陈嫂带着一个使丫下厨房给黄澍安排消夜的饭莱。看看左右并无别人，她就挨近黄澍说：

陈永福见巡抚不明确表示意见，又说：“只要军粮充足，开封确实可以守。请大人三思，确保军粮要。至于百姓粮，当然也十分重要，但目前最急需的是军粮。”

柳氏用媚望他一望，兴地说：“只要开封解围，老爷立了这么大功劳，一定是步步升，直上青云，说不定知府。台、巡接的印把都会来到老爷的手中。”

名衡问：“军人也买粮么？”

“银先从藩库里拿，不必让官绅，免得误时。至于粮价，开始可以限价，我已经同李光-商议过，定为麦每石四两银，杂粮每石三两银。”

“老爷，你近来这么劳累，守城的担你差不多担了一半，吃饭睡觉都不安，这样下去，怎么能够吃得消啊？我真为你心。”

陈永福上起告辞，赶往城察看。

黄澍不满意陈永福挟兵权以自重，但不敢于辞，徐徐说：“军粮固然要，然如民心不固，城亦难守。以下官看来，目前之计，应由官府发银买粮，至少筹措细粮五千石，发祟军民，以救燃眉之急。”

名衡说：“让李总社办，我也放心。只是粮价怎么办？抢购之下，粮价更要上涨，纵然能够筹措几万两银，又能买到多少粮？何况几万两银也不容易筹措，官绅们谁肯那么多银？”

“下官想来想去，觉得此事不宜由官府来办。”

黄澍同名衡又密谈一阵，离开巡抚衙门，在家丁和衙役的簇拥下赶回理刑厅。由于巡抚对他的椅信更了，他的心中兴，相信解围之后必将飞黄腾达无疑，但是他也到上的担沉重，开封的吉凶难料。在回理刑厅的路上，他挂心着河北的消息，不知李光-派去河北送信的人今夜能否赶回。倘今夜不能赶回，那就是路上了事故，一个解救开封的妙计受了挫折。

“我不听你的甜言语！太太万一病故，自然有官宦人家、富豪名门家的小给你填房。我算什么人，怎么敢图这个？我现在

回到理刑厅后院的家中，黄澍得知李光-仍无音信送来，十分不安。他派仆人去西偏院将文案师爷刘彬请来书房议事。

黄澍说：“如果买不到，只好不限价。不怎么贵，粮一定要买到手。”

黄澍说：“但愿开封城能够守住，不怕不叙功升迁。我升官，你也有好。”

陈永福说：“只要军中有粮，军心就不会变，就可以使开封城稳如泰山。”

名衡说：“目前困难的是城中粮不多。”

名衡尽心中不满陈永福的话中有要挟味儿，但也只得，叹了气。

“如今开封城内五门分为五社，统归总社指挥。此事可命总社去办。总社李光-，为人明，又是本城世家。此事委他去办，定可办得十分周到。”

陈永福笑了一笑，说：“黄推官想得太容易了！这样限价，恐怕买不到粮。”

名衔说：“怕的是围困日久，外无接济，粮断绝。”

正在谈话，忽然陈永福的中军前来禀报：据南门、宋门守将来报，禹王台与大堤外火把动，似有大贼兵正在调遣，准备攻城。这消息使名衡、黄澍、陈永福都到吃惊。黄澍脱而：

名衡，忧虑地说：“五千石粮谈何容易。纵然能够筹措三五百石，但城中人数十万，杯车薪，无济于事。半个月以后如何？”

名衡到这确是无可奈何的事，将来怎么办，只有留待以后再说。沉默片刻，他望着黄澍问：

黄澍说：“大人，目前不能想得那么远，只要能够救一天就救一天，以后总还有办法可想。”

“大人不必忧虑，开封城池，易守难攻。虽然官军有朱仙镇之溃，然而，请大人放心，如果贼上攻城，则军民同心同德，合力守城，敝镇敢担保城池不会有意外风险。怕只怕相持日久，城中绝粮…”

“你何必说这话？你知太太多病，不是长命之人。她一旦病故，你就是正室夫人了。”

“不由官府来办，由谁来办？”

“买粮的事，要任劳任怨，黄推官可能主持？”

柳氏把嘴一撇，说：“好自然好，可是诰命不到我的上。只要你不把我打人冷就好了。”

陈永福说：“万不得已，宁可多饿死一些百姓，不能使将士饿着。一旦军心不稳，敝镇也无能为力。”

最可虑的是，李自成采用久困之计，使开封绝粮，不战而亡。这两三天来，他的心中十分焦急，觉得固守开封实在没有把握，可算是束手无策。但此刻在巡抚面前，他为守对主将，不能完全说心中的话，使别人误认为他对敌畏怯。他的神态冷静，不慌不忙地回答说：

陈永福说：“在营官兵由国家发粮，可是在营官兵都有家属，和百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