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chu了宋门，就是一个岔路，一条向禹王台方向去，一条直往东去。直往东去的这条路要越过大堤，那里是往商丘去的官ma大dao。凡是chu城的妇女，从曹门chu去的，要在曹门大堤缺口chu1聚齐。从宋门chu去的，或者到宋门大堤缺口chu1聚齐，或者到禹王台、繁塔寺聚齐。香兰第一次走chu宋门关，不知dao往什么地方去，看见往正东大堤的缺口chu1较近，堤上cha着几面小旗，堤下有许多帐篷和席棚，她便拉着小宝，随众人往那里走去。

曹门和宋门的大堤口，还有禹王台和繁塔寺，都是收容chu城的老弱妇女的地方。西城外的收容地是孤魂坛。北门外大堤口也有收容地方，但是从北门chu城的老弱妇女较少。老弱妇女们到了收容地方，可以先在帐篷和席棚中休息一会儿，等领得了赈济再走。从这里到禹王台和繁塔寺一带的安置chu城灾民事都归田见秀掌guan。李岩如今当了田见秀的副手。

每一个收容妇女的地方都安置了许多大锅，煮有稀饭。为着防备官军乘机chu城袭扰，每个地方又bu署了一二千步。骑兵，监视城中动静。这时田见秀刚刚视察了曹门外收容老弱妇女的地方，又到了宋门外。他看见许多老弱妇女已经来到，便一再嘱咐兵丁们要妥善安置这些饿伤了的老弱妇女。在宋门大堤外负责的是两员偏将，一个是白旺，一个是李俊。田见秀对他们嘱咐说：

“一定要让老弱妇女们好生休息，能够今天就去投亲靠友的今天就去，不能今天走的就在帐中暂住一晚，明天再走。这些妇女饿了多时，shenti无力，倘若晚上到不了亲戚家，lou宿旷野，十分不妥。”

说毕，他又看了看路旁的大木牌，那上面写着闯王的禁令：“不许欺压难民，侮辱妇女，倘有违反，定斩不饶。”他转过shen来对李俊说：

“子杰，这上边的四句话，你要反复向弟兄们讲明，让大家牢记在心。我们为救城中生灵，作此义举，倘若有一点差错，我们如何对得起这些妇女？又如何对得起城中百姓？”

李俊唯唯遵令。他知dao，李岩原来也有此救活开封城中老弱妇女的主意，但没有贸然向闯王提chu。直到打败刘泽清之后，才由田见秀向闯王竭力建议。为此一事，李俊对于田见秀更加钦佩。

田见秀又对白旺嘱咐：“子杰照料chu城妇女，安排她们投亲靠友。你要随时看着城内有没有官军chu来，倘若chu来，你立刻带兵将他们赶尽杀绝，不许他们sao扰。”叮嘱以后，他重新上ma，向禹王台方向奔去。

当田见秀走后不久，有一个青年小校，骑着一匹骏ma，后边跟着四个骑兵，从北门驰向曹门，在曹门大堤稍作停留，又来到宋门。李俊认识他，是在汝宁投军的王从周。他很喜huan这个小伙子，就把他叫住，问他来此有何事情。

王从周说：“我在找我的一家亲戚。她们在开封城内住，要是chu城，离宋门比较近，chu曹门也可以。我想她们会乘今天这个机会chu城来的，来找找试试。唉，恐怕不容易找到！”

“你的什么亲戚住在开封？住在哪条街上？”

“是一家表亲，”王从周不好意思说明是他的未婚妻的家ting“只知dao住在鼓楼街北边不远的地方，靠近南土街西边，可是街dao名称我已经记不清了。”

“她们家姓什么？男人叫什么名字？”

“她们家姓张，男人是一个秀才，名叫成仁。”

“她家的妇女你可认识？”

“我同这个表嫂倒是见过一面，可是那时我还小，如今也记不清了。”

“你在这一大堆妇女中间看一看，倘若有仿佛见过面的，你不妨问一问。”

王从周在chu城妇女中走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似乎相识的人。他想找以前chu城采青时见过的霍婆子，也没有看到。李俊倒很细心，见王从周找不到，就高声向妇女们询问：

“有没有张秀才家的妇女？请chu来！”

问了几遍，没有人答应。李俊对王从周说：“你看，好像没有来到这里。莫非往禹王台和繁塔寺那边去了？你到那边先去看看，待一会儿再来这里吧。”

王从周和四个弟兄飞shen上ma，向禹王台、繁塔寺奔去。

这里香兰刚刚走到这里，王从周寻找她们的事，她一点不知。她远远地好像听见有人问：“有没有张秀才家的人？”但是听不清楚，何况她第一次单独chu门，遇事小心谨慎，十分胆怯，不敢多言多语，更gen本没料到会有人寻她，怎敢随便打听？当王从周骑ma奔走时，她也看到了，断没有想到这竟是自家的亲戚。她只是一个劲儿在心中gan叹：而今母子两人，孤苦伶什，虽说要去投奔亲戚，可是路途很远，谁知能不能走到？可惜近chu1竟没有一个熟人！这么一路想着，她不禁又涌chu了伤心热泪。

她到了扎着许多帐篷和席棚的地方，chu城的妇女都在这里坐地休息。有些人因为过于饥饿衰弱或有病，坐下去后就倒在地上。小宝早就走不动了，不住啼哭。她牵着小宝，走进一个帐篷，在妇女们中间坐了下去。

附近砌起二十几座土坯灶，上坐大锅，有的锅内已经煮好了粥，有的正在煮。灶下，火光熊熊。灶上，烟雾腾腾。小宝正在对新地方gan到惊奇，忽然看见了粥，闻见香气，不顾害怕，向母亲哭着说：“我饿呀！我饿呀！”声音是那样凄惨，不仅香兰听了心如刀割，连义军将士听了也觉得非常难过。一个兄弟见小孩饿得可怜，不等香兰自己去领粥，他便盛了两碗，端来递给香兰和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