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回到军师府，宋献策和李岩知dao在他们进gong时间没有什么军情大事，便屏退左右，坐下略事休息。宋献策先轻轻叹一口气，神se愁闷，向李岩说dao：

“林泉，弟自从崇祯十三年向陛下献谶记，幸蒙陛下置之帐下，待如心腹，于今数年，从未如今日忧心无计，shen愧空居军师之位！”

“仁兄心情，弟何尝没有同gan？无奈皇上从ma上得天下，笃信武功，一意东征。他真正依靠的是捷轩等陕西武将！”

宋献策赶快使yanse，又摇摇下ba。侧耳听小院中空无一人，然后说dao：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尽力臣之dao。国运兴衰，付之天命！”停了片刻，他又叹日气，接着说dao：“我们都认为崇祯亡国，天下之势已非从前，此时应该暂舍吴三桂，速调保定之兵，固守近畿，以待满洲qiang虏进犯，迎tou一击…仁兄借‘亢龙有悔’之卦，反复苦谏，未能挽回圣心。倘若东证失利而满洲人乘机而至，我朝gen基未因，前途难料！”

李岩点tou说：“弟也有同样担心。幸而兄随后以遁卦进言，似蒙圣上与首总将军重视，也算是亡羊补牢之计。”

“不然。大军鏖战，兵ma混luan，往往想退chu战场，全师而归，十分困难。我军最好不去山海，但我们已无力阻止了！”

忽然中军进来禀报：首总将军府来人，请两位军师速去议事。宋献策和李岩立即起shen，怀着沉重的心情走chu辕门，策ma而去。

李自成已经决定四月十二日率六万人东征吴三桂，一切准备工作都要在短短的几天内就绪，不仅首总将军府、丞相府、军师府以及各营的权将军和制将军，连他们下属的大小tou目，无人不jin张起来。虽然李自成如今是皇帝shen份。下有文武百官各司其事，但毕竟是国家草创时候，又加御驾亲征是非常之举，他也不能不投shen于准备东征的繁忙之中。与往年临近大战前的情况不同，他不是心情振奋和激动，而是怀着忧虑，心思沉重。他心中烦闷的是，这是chu他意料之外的一次战争，原来他gen本没有料到。不但在西安时候，而且在前来北京的路上，直到进入北京之初，他都在胜利的愉快中，只想着如何在北京举行登极大典，传檄江南，不再进行大的战争而统一全国，建立万世基业，正如许多文臣们所说的，后人将称他功迈汤武，德比尧舜。没料到不但一个关宁将领吴三桂胆敢抗拒投降，连满鞑子也要趁机南犯！早知如此，他会多带一二十万人ma前来，使吴三挂不敢不降，满洲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昨夜，同刘宗min等决定了御驾亲征的大计之后，又召见了niu金星和喻上猷，密商了丞相和六政府大臣们留守的事，已经将近四更大了。御膳房端来了点心。他在王瑞芬等如hua似玉般的gong女们的服侍下，无情无绪地用了消夜点心之后，离开文华殿，像平日一样，由gong女们前后跟随，真所谓珠围翠绕，七八盏gong灯飘光，回到了寝gong仁智殿的西暖阁。

窦妃居于专chong地位，一直等待着皇上返回寝gong。尽guan她早已十分瞌睡，但是不奉旨不敢自己在东暖阎凤榻就寝。她在椅子上打了几次盹儿。忽然，一个贴shengong女在耳旁柔声禀报：

“娘娘，皇爷离开文华殿回寝gong来了。”

窦mei仪猛然睁开yan睛，起初不免愣怔一下，随即完全醒来，望望面前的gong女，知dao不是偶然zuo梦，是皇爷确实快回gong了。她又是喜悦，又是担忧。喜悦的是，皇上就要回gong；担心的是，她觉察chu今日朝廷上chu了大事，非常大的事。从下午到夜晚，连着召集文武大臣到文华殿开御前会议，密商大计。到底为了什么事，因为严禁gong女们在近chu1侍候，不能够窃听半句，所以她丝毫不能知dao。但是她猜想到，必定是chu了可怕的军国大事，说不定是吴三桂不肯投降，称兵犯顺，皇上决定打仗了。她ba不得大顺朝皇统永固，国泰民安，再也没有战luan…想到这里，不觉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对着铜镜，将略微蓬松的鬓发整理一下，又在脸颊上轻轻地敷点香粉，忽有gong女来禀：皇爷已经进武英门了。她一阵心tiao，赶快在gong女们的陪侍下，走chu仁智殿，站在凉风习习的廊檐下，等候接驾。过了片刻，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看见了一队gong灯，听见了走在前边的一个gong女的通报声：“皇上驾到！”但闻环佩轻轻响动，窦mei仪赶快率gong女们走下白玉台阶，在丹墀上跪下接驾。李自成大步走进仁智殿的西暖阁，十分疲倦，在龙椅上颓然坐下。窦妃率领王瑞芬等两个gong女随着进来，侍立一旁。她躬shen说dao：

“天se不早了，请皇爷安歇吧！”

“快四更了，你怎么还不早睡？”

“国家草创，皇上日夜辛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