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水拍打着船边。后来,江岸上的远处有一些什么动静终于被他听见了,他又依稀觉得似有人马在移动,心中便觉奇怪,便轻轻咳嗽一声。一位值班的中军将领立刻走进船舱听令。左良玉问道:
“岸上为什么有人马移动?”
中军回答:“回爵帅,并没有大的移动,只是有一部分九江的人马出城,同我军驻扎在一起了。”
“啊?为什么他们要同我军驻扎在一起?”
“听说是他们想通了,愿意随我军去南京搭救太子。”
“啊?我已决定暂驻此地候旨…奇怪,此刻什么时候了?”
“刚打五更。”
“我们的人马有进城去的没有?”
“也有进城去的。”
“什么?我答应过江督袁大人,答应决不破九江城。可是…为什么我们的人马有进城去的?”
“请大人放心,没有攻城破城,是里边的人自己将城门打开了。”
“我已经答应不许扰害城中百姓。”
“请大人放心,城中安堵如常,鸡犬不惊。”
“江督袁大人现在何处?”
“袁大人大概快来到了。”
“怎么,他快要来了?”
“是的。少帅大人怕出意外,已经命张应元镇台大人同监军御史黄大人骑马进城,请袁制台大人去了。”
“唉,他们瞒住我捣的什么鬼!…快去将少帅叫来,我要当面问个明白…黄御史这个人、这个人,都是他…”
袁继成在总督署的院中望了一阵火光,回到签押房,对一名心腹家人和一位中年副将李士春嘱咐了后事,正准备悬梁自尽,忽报左营总兵张大人和监军御史黄大人来见。他没有做声,也不迎接,只是兀坐不动,闭目养神。张应元和黄澍进来,声称是奉宁南侯之命前来相请,请他赶快出城。袁继成一脸冷笑,并不搭话。他的中军副将李士春忿怒地望着黄澍,忍不住说道:
“你们做得太过火了!我们制台大人见事不可违,十分痛心,正准备以身殉国,请你们不要再打扰他。”
黄澍原不想把事情闹崩,一则那样会受左良玉谴责,二则也会坏了“清君侧”的大事。所以,听了李士春的话,他不禁大惊失色,赶快向袁继成深深一拜,带着哭腔说道:
“宁南侯本无异图,公若自尽,宁南侯将无以自处,是公以一死促成大乱,国家大事去矣!务恳大人三思。”
袁继咸仍无一语。李士春见状,将他的袍袖轻轻扯了一下,他随着李士春走进套间。李士春凑近他的耳朵悄声说道:
“请大人隐忍一时,到了前边路上,说不定王阳明的勋业,大人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