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嫂说：“他要杀人，却叫别人抹一手鲜血！”

沉默了半天的薛正礼忽然对赵狮说：“七少叫你丢下碗以后到他那里去一趟，他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赵狮的叫声一住，黑影中火光一红，突然枪声把生惊得一，枪弹唰啦啦向天边响去。薛大娘把笑容一敛，望着柴禾垛那边无边漆黑的夜责骂：

赵狮毫不糊地说：“（尸求），等他发了粮饱，发了钉，刀把儿攥在咱手里，咱想听他调遣就听调遣，不想听调遣就把杆往乡下一拉，又照样儿蹚了起来。”

“这年，走正路还混不阔哩。二嫂，你说对么？”

薛大娘骂着说：“你个鬼东西，一肚歪材料，一定是跟老义学的！”

薛正礼皱着眉说：“你少说闲话好不好？万一这些话传七少耳朵里，有啥好？”

薛大娘不放心地嘱咐说：“狮，坏良心的事情咱可不要！七少找你去一定没有好事情；他就会推死人上树，使派憨狗去咬狼。”

狮说：“不会的，大年下他还能叫我去那活？”

薛大娘又嘱咐说：“不他叫你去啥，你总得自己想一想这事情可不可。人靠心，村靠，坏良心的事情少为妙。万一清了，你自己塌的血债有谁来替你偿还？”

大娘说：“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说啥不听调遣？”

“我窝了一肚死血，你永远不让我吐来！”

“啥事情？”

薛大娘叹息说：“一年不胜一年！”

“世界一，不知有多少家不能够过年！”

“要是跟着徐寿椿，日后开到远去，你们就像是离了的鱼，还能不听人家随便摆布？”

凄然一笑，摇摇，赶快吃了起来。叹气，喃喃地说：

“狮娃，你的手啦！”——

“既然你们贼心不改，何必叫人家收抚？”

薛二嫂冷冷地说：“哼！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看情形严重起来，怕薛二哥跟薛二嫂大年下发生冲突，赵狮赶快把话题引到杆的收抚上面。他把黄昏时碰见徐寿椿派来的两位代表的一段经过报告来，登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薛大娘和薛二嫂向来希望薛二哥能早日不当蹚将，既然如今徐寿椿同文德争着要收抚杆，她们到了无限安，霎时间愁去喜来。薛正礼对于杆的收抚问题虽然不重视，但他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看见母亲喜，他的眉也跟着展开了。

吃毕饭，大家继续谈论着收抚问题。薛大娘希望杆能叫文德收拆去，因为是本地人，军队可以不至于开往远。赵狮希望叫徐寿椿收抚去，因为离家乡稍远一，免得仇人们找他麻缠。薛大娘担心地说：

赵狮说：“哼，开的太远了谁跟他去？”

“大娘，这不是贼心不改；只有这样收抚几次变几次，二哥才能够大官呢。”

“他要当面告诉你。”

“但愿他不会！”

薛二嫂看了她丈夫一，有意地说：“现在都把七少当靠山，终有一天你们会知是叫谁推火坑里！”

七少派伙计来请薛正礼和赵狮，还嘱咐把生一带去。薛正礼因为他母亲和女人都喜生，尤其除夕应该让母亲多多兴，他叫赵狮一个人先去，他自己同生留着同母亲闲叙家常。赵狮走过了门前的柴禾垛，立刻消失在漆黑的夜里边，但大家却听见他一边走一边扳动枪栓，快活地大声叫着：

“他娘，‘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薛二嫂接住说：“咱们这茨园总算还好，可是你们听一听，连一家放纸炮的就没有！”

薛二嫂正在洗碗，说：“下别想的太远；不谁收抚，只要能早一收抚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