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虫姬

一夜间的大气中，飘dang着一zhong甘甜的香气。

是藤hua的气息。

ting院shenchu1，正开放着藤hua。

藤蔓缠绕着老松，足有一个小童合抱大小的、沉重的hua房，垂悬着好几串。

是白藤和紫藤。

两zhong颜se的藤在夜se中沐浴着蓝蓝的月光，带着静穆、淡然之se，仿佛被水濡shi过一样。月光似乎已经渗入hua房，经发酵变成甘甜的气味，散发到大气之中。

“哎，晴明，简直就是月se芳香嘛。”源博雅把心中浮现的念tou直截地说chu来。

地点是在晴明家的外廊内。

博雅与晴明正相对而坐，浅斟慢酌。

晴明穿着凉shuang的白se狩衣。

他口角han笑，仿佛chun上酒香永驻。

昏暗之中有一两只萤火虫。

萤火虫的亮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待目光追向那个方向，那亮光却又在视线外的另一chu1闪过。

两名shen穿唐衣的女子分别坐在晴明和博雅一侧，见二人的酒杯空了，便静静地斟满酒。

mi虫。

mi夜。

晴明用这样的名字称呼这两个式神。

晴明和博雅所使用的，是得自胡人地区的琉璃杯。

如果取过满斟的酒杯，向檐外伸chu去的话，月光会注入其中，使酒杯带上一zhongse彩：仿佛透过玻璃观赏新绿nen芽，因为光源是月亮的光，那se泽带着蓝se的调子。

“这样把琉璃杯玩转一下，它就像是捕捉月光的笼子啦…”博雅一边摆弄酒杯一边说。

博雅脸se微红。

浅斟慢酌，两人都已微带醉意。

晴明支着一条tui，像倾听着轻快的音乐一样，留意地听着博雅说的话。

“不，不是笼子。酒杯自己让月光留存在自己ti内，从这一点来看，算是个容qi吧？不，是家才对吧…”博雅自问自答。

“哎，博雅…”晴明开了腔，随即呷一口酒。

“…就是那件事。”晴明把酒杯放在木条地板上。

mi虫为他斟满酒。

“哪件事？”“抓住，然后再装进去呀。”“抓住再装进去？”“对。”“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哪一件事？”“你知dao橘实之大人的女儿的事吗？”“就是家在四条大dao的那位lou子姑娘的事吗？”“没错。”“我知dao。”“见过面吗？”“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嗯。”“据说她喜huan饲养虫子呢。”“应该是吧。让小孩子捉来各zhong各样的虫子，把它们放进一个特别的笼子里饲养。”“这姑娘ting有意思的嘛。”“你这个‘有意思’是指什么？”“听说她不ba眉mao，不染牙齿，即使有男人在场也满不在乎地掀起帘子，抛toulou面。”“没错。gong中好事的人中，有人把lou子姑娘叫zuo什么‘虫子姑娘’。”“嘿。‘虫子姑娘’吗…”晴明点着tou，拿过斟满了酒的杯子，端到chun边。

“那位姑娘似乎还说过这样的话呢…”博雅边拿酒杯边说。

“什么话？”“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嗬！”晴明发chu叹服之声。

“难得啊，晴明，你居然liulouchu这样的神情。”“此人脑瓜子好厉害呢。”“所以嘛，橘实之大人也很tou疼。”“为什么？”“教给她zhongzhong礼仪和写作，本想她就能够chu入gong中了，但似乎这位姑娘没有这个意思。”“噢。”“她说讨厌那zhong无趣的地方。”“gong中无趣？”“唔。”“不是说得很对吗？”晴明浮chu微笑。

二橘实之的女儿——lou子姑娘，自幼即异于常人。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因为她的父母供职gong中。其实，lou子作为一个小孩子再正常不过。

她的特别之chu1，就是她长大之后，依然带着一个正常的小孩子的天xing。

她喜huan观察事wu。

她喜huanchu2摸事wu。

hua草树木、天空云彩、石tou水滴——这些东西都是她充满好奇的yan睛关注的对象。

如果下雨了，她会一整天盯着自天而降的雨水从棚ding滴落ting院，在积水里形成一圈圈水纹。

在外面见到稀有的hua草，也要带回家来，栽zhong在ting院里。

tou一次看见的hua草或虫鸟，她一定得问清它们的名字。

“那是什么？”如果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她就让人到chu1去了解。这样还弄不清楚的话，她就自己给这些hua草虫鸟取名字。

她找来画师，让画师画下这些hua草虫鸟，然后在上面写上名字。

长大以后，她便自己动笔来绘画，为之取名。

lou子对乌mao虫尤gan兴趣。

乌mao虫也就是maomao虫。

她捉了maomao虫回家来，放进笼子里饲养。

一开始，maomao虫常常死掉，等到明白哪zhongmaomao虫要吃哪zhong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