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觉得像是有人站在我床前。我努力睁开睛，看见一个人正在我床前站着，是一个女人，面雪白雪白的，嘴却通红。我大叫一声，就什么也不知了。

吕晓娅的这一举动让我惊奇。我当时的觉是，已死去的秦丽是她的熟人、朋友或者亲戚；另一个觉是，她突然知自己是睡在一个死者的床上，有害怕和受欺骗的觉。

我翻开本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吓得我半死。我不知是梦还是真的发生了这件事。但我敢肯定这是真的。

她说不是自己的想法，是事实。她站起，走过去将病房的门关上。然后从床垫上取一个小本给我。她说这是她整理床垫时偶然发现的。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是那个叫小梅的护士来给吕晓娅量温了。我赶将这个本捂在手中。小梅有些异样地看着我俩，说你们在看书啊。我随手抓起床上的一本时装画报重叠在那小本上面，说我来向吕晓娅借书的。说完，我便站起离开了病房。

事情的开始倒还与这本书无关。那天，她将我叫了她的病房。她说，你呆在这里很久了，你告诉我，我睡的这张病床以前住的什么人？我说是一个叫秦丽的女孩，20多岁，患的是癌。她问，人呢？我说，死了。她怔怔地望着我，脸发白，像是要倒下去的样。我连忙扶住她，问怎么了。她不说话，慢慢在床边坐下。死了，她说，你知怎么死的？

吕晓娅翻了一会儿，说，我看这本。她是指《女巫》，我说没多大意思，15世纪的老故事了。她说我喜。她翻开书里的一幅彩画说，真漂亮。这幅画以黑和红为基调，表现的是中世纪的广场，天空中有面的鬼，有正吊在火刑架上的女巫。我明白了，她喜看画。她是搞时装设计的，也许，这些表现中世纪场景的画能让她获取灵。这本书的好就在这里，全书一半文字一半画，我想这正是她选择此书的理由。当然，它所带来的后果，我当时却是万万没有想到。

她坐在床上看画报。下午3，光从窗外斜来照在她的上，她的低上衣显的一小分沟便有了的影。我递给她几本书让她挑选，我想她不会喜这些。但是，既然她已提了向我借书，我也只好就带到医院的这几本让她选选了。

纪医生持认为我看到的可怕场面是一场噩梦。他说病人有时会这样，同病房的老太婆也说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难我真是了一场梦吗？

后来，我听见有很多脚步声到了病房。纪医生第二天对我说，他们给我打了针，是镇静的，我就继续睡了。

不是，我肯定这不是梦。我当时清清楚楚。难是谁要害死我吗？天哪！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谁要来害我呢？

这是一本32开的抄本，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日记。这是秦丽留下的吗？我有些张地问。她说你看了就清楚了。

不，这些都不是原因。她只是接着问我，你知她怎么死的？她是被谋杀的。

这句话说，吕晓娅自己也被吓住了。她拉过我的一只手，用双手握住，张地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千万别对外讲。

当时，我到有一儿抱歉，因为这是几本非常枯燥难读的书。一本叫《时间简史》，一个英国人写的，专门讲述时间怎样穿过宇宙穿过人穿过我们的万千神经而最后消失在黑里的故事；一本叫《存在心理学》，把人的动机、验以及冒险都分析得迷迷糊糊，看了只会叫人打瞌睡；另一本叫《女巫———撒旦的情人》，一个法国人写的，里面展示了中世纪的欧洲，女巫没的城堡与村庄，还有就是火刑架，成千上万的女巫被烧死。这场历史上熊熊的大火及其义，是这个法国作者至今想懂的东西。

6月12日

最近几个月常常腹痛，这才又引起了她的警觉。但我不认为她遇上了绝症，这不只是因为她有着蛮好的神状态、正常的等，而是我的一直觉。我觉得她的腹痛没什么要，或者说，这是和她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因为她的腹痛很奇怪，只在每天睡觉前痛上一会儿，其余时间，她完全是个健康、的女人。

我也有些张，对她承诺，表示我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不过我还是疑惑，你怎么有这想法呢？

当时，我被一奇怪的声音惊醒了。我想是半夜吧，整个医院一儿声音也没有。我听见有一隐隐的哭声不知从哪儿传来。我望了一对面，那个22床的老太婆正在打酣。我也就没在意，继续睡了。

又是夜晚。医院的夜晚好像比白天长得多，并且一般说来，这往往是危险没的时候，包括死亡。有人过统计，在夜晚死去的人占到总比例的80%以上。这说明太落山以后，暗的大气笼罩过来，人变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