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3床来了新病人

23床来了新病人。

病友们都议论说，23床与mei女有缘。上一lun，躺在那床上的叫秦丽，一个大yan睛的淑女，看见她死后的人说，她死了也是安安静静的，yan睛合上，睫mao长长的，像睡着了一样。

当然，新来的病人并不知dao23床的过去。就像大家都睡下以后，一个人不可能知dao另一个人的梦一样。新病人是将这张病床作为自己的“开始”来看待的，她穿着窄幅长裙，吊带式上衣，是shen材极好的女人乐意选择的那zhong服饰。从她带进医院的东西看，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外，就是一大叠杂志画报之类的东西。

这次，新病人还意外地享受了单间待遇。因她对面那个22床的老妇人已chu院回家了。老妇人患的是食dao癌，已吃不下东西了，每天靠喝一点putao糖水之类的liuzhi活着。老妇人知dao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吵着要回家，死也该死在家里，她就是这样说的。终于，她回去了，现在算来，这老妇人恐怕已不在人世。

新来的病人坐在23床的床沿，银灰se的包裙衬chu她好看的tui型。她属于那zhong年龄不太分明的女人，30岁左右是较为准确的判断。

她看见护士带着血压表、温度计之类的东西走了进来，她知dao入院后的例行检查就要开始了。尽guan这护士将tou发盘在了护士帽里，她还是一下子就知dao这护士有一tou漂亮的长发。她以前也有过的，后来觉得不能老是像少女那样，就剪短了。

护士说，我叫宋青，你别jin张，先躺下，这样好检查一些。

她躺下了，伸chu手臂，她知dao这是多余，自己的血压没有问题。

病床边chu现了一张医生的脸，长方形的脸型，dai着yan镜，鼻tou较大，腮bu有力，是那zhong有决断力的男人。她想，这一定是手术医生，只有这zhong人才敢拿着刀在病人shen上切割。

她听见护士在问，纪医生，她照的片子已放在值班室里了，你看见了吗？医生说，看过了，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你gan觉怎样？医生问。

她躺着，仰脸对着医生，她gan到自己非常的无助。她说，腹bu老是痛，反反复复有两年多了，吃什么药都不见效。我怀疑是胃癌，或者是chang癌、子gong癌什么的。医生，你一定得给我检查chu病因来，如是癌症，在早期也是能治的，是吗？

纪医生点点tou，表示同意她的看法。他推开她短短的上衣，叫她将包裙褪下去一点。她只好侧了侧shen，反手从背面拉开长长的拉链，将包裙褪到了大tuichu1。她gan到一只大手在她的腹bu各chu1an压，唉哟，她轻轻叫dao，觉得什么地方都痛。

再作一次全面的B超检查，她听见医生在对护士安排。

她坐了起来，这才看见纪医生个子高大，有1米8左右吧。她本能地整理着衣衫，gan到有一点儿难为情。宋青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以后就别穿这zhong包裙了，住院ting不方便的。她说，我带了便装的，还没来得及换。

果然，宋青第二次在病房见到她时，她已穿着一条好看的碎hua睡ku了。宋青得到的印象是，这女人怎么穿都好看。宋青好奇地问，吕晓娅，听说你是搞时装设计的，是吗？她说，是的，以后我给你剪几个款式，你一定会喜huan的。她注视着宋青白罩衫衬chu的shen材，曲线动人，是块好坯子。

两个女人很快就熟识了，吕晓娅突然问dao，那个纪医生，不爱说话，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宋青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纪医生妻子失踪，这事够重了。嘴上却说，没什么，纪医生是这zhongxing格。

吕晓娅却说，我会算命的，看面相、手相、翻扑克，都可以。哪天给你们试试。

宋青觉得好玩，就说可以。

吕晓娅又问dao，你们在夜里，怎么老在走廊上走动呢？

宋青答dao，夜里也要巡视病房的。

吕晓娅说，不对，看病房就看呗，怎么只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呢？

宋青gan到很诧异。吕晓娅说，她在夜里醒来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很慢很慢的脚步声，像拖着步子在走。走过去，又走过来，这是干什么呢？

宋青陡然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她脸se开始jin张。也许你是zuo梦吧，她解释dao。

吕晓娅jian决地摇tou，并且问dao，这会是什么人呢？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23床新来的女病人确实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因此我在写这bu小说的时候，只好an事情本shen的过程如实dao来。当然，为了不引起麻烦，我将这位女病人的名字改了一下，吕晓娅，已不是我所见到的23床的女病人的真名，这样，即使我讲chu了一切，我想这位真正的“23床”也会原谅我的。

在我的gan觉中，吕晓娅是这个病区最“幸福”的病人。之所以幸福，是她至今为止并没有关于得了癌症的确切诊断。据她说，几年前她有过子gongzhong瘤，但手术很成功，后来就没觉得shenti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