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七节(2/7)

“我毫无恐惧。如果说有什么的话,也许,那就是当我走暗的大厅、看见远圣坛上的圣柜时,我盼望着一些事能发生,盼望着石阶的颤动。我想起曾有一次从这儿经过,当时那些窗熠熠闪亮,歌唱声直倾到杰克逊广场之上。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莱斯特是否有些从未

“这么多年来,在我们的生活中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从我第一次发现她的那个很久以前的夜晚起,当她还是有生命的孩、攀在她妈妈上的时候起,我就再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她在哭!

“大教堂的正门矗立在广场对面的影里,但门是开着的,我能看见里面柔和闪烁的光亮。那是星期六的傍晚,人们正在参加为星期天弥撒和圣餐礼举行的忏悔仪式。蜡烛在烛台上微弱地燃烧着,在大厅的,圣坛在昏暗的影中隐约可现,上面摆满了白。在去墓地前,他们就是将我弟弟送到位于此的老教堂,举行了最后的仪式。我忽然意识到,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再也没有踏上过这里的石阶,走过门廊,穿过这些敞开的大门。

“我们生命的伟大历险。如果你能够活到世界末日,那么死又意味着什么呢?而且除了一个词组之外,谁又知究竟‘世界末日’是什么?因为谁又知世界本是什么?我已经活了两个世纪了,看见幻想一个接一个地破碎,而我永远年轻也永远古老,不再拥有任何幻想,一分一秒地活着,像一座银钟在虚空里嘀嗒嘀嗒地走着:妆扮过的面孔,雕细刻的指针没人看见,面前也没有任何人可看,被一不是光的光照着,就像在创造光之前上帝凭借其创造世界的那光。嘀嗒,嘀嗒,嘀嗒,如钟表一样准确,在一间像宇宙一样大的房间里。

“‘我告诉过你我打算这么,我告诉过你的…’她说。她的声音从未听起来这样脆弱,像一只小银铃发的。我抬去看她,到惊觉,但不为所动。她的脸看起来不像她的脸,从来没有谁在洋娃娃般的脸上堆下过这么多的痛苦。‘路易,我告诉过你的!’她说,双颤抖着。‘我那样是为了我们两个。这样我们才可以自由。’我看着她就觉得受不了。她的丽,她表面上的纯真,还有这可怕的不安。我从她边走过去,可能把她碰得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清楚。快要走到楼梯的栏杆时,我听到一奇怪的声音。

“‘那么我们也该死。一样的。在我们生命中的每一晚。’我回答她。‘离开我。’我的话似乎就是我的思想,而脑本只是七八糟的混一团。‘我会照顾你因为你没法照顾你自己,但是我不想你靠近我。睡在那个你为自己买的盒里。别靠近我。’

“我在街上走着。克劳迪娅已经杀人去了,她发和裙上的香味还停留在我的指尖、外衣上。我的视线远远地投向前方,像灯笼发的苍白的光。我发觉自己在大教堂外面。如果你能够活到世界的末日,那死又意味着什么呢?我在想着我弟弟的死,想着焚香的气息,想着玫瑰圈。我突然有了一冲动。想那葬礼的房间,听听女人们低起伏唱颂歌、拨动念珠的声音,闻闻蜡烛的味。我还能记得那哭声,清晰分明,好像能够摸得到,仿佛那只是昨天的事,就在那门后。我看见自己快步走过一条通,轻轻地推开了门。

“她的哭声使我不得已走了回去。但是那哭声听起来那样无心、那样无助,就好像她并不是要哭给谁听,或者本不在乎是否会给整个世界听到一样。我发现她躺在我的床上,躺在我常坐着读书的地方,双膝蜷缩着,整个躯随着泣而抖动。这哭声太让人难受了,比她有生命时的哭泣还要发自肺腑、痛彻全。我慢慢地、轻轻地坐下来,坐在她边,把手放在她肩上。她抬起了,仿佛受了惊的样睛大睁着,嘴翕动着,脸上泪痕错,浸透着淡红的血。她的双盈盈泣,浅红的泪滴在小手上留下斑痕。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也没有看见似的。她把发由前额拢向后边,伴着一阵幽长低沉、求的咽颤动着。‘路易…如果我失去了你,我就一无所有了,’她喃喃。‘我情愿不这样的事以挽回你的心,可是我无法挽回了。’她用双臂绕着我,爬到我怀里,在我的心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双手不愿去抚摸她,但却不由自主地把她搂住,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发。‘离了你我无法生活…’她喃喃私语,‘如果没有你,我宁愿死。我会像他那样死去。我受不了你用那样的光看我,我无法忍受你不我!’她啜泣得越发厉害,愈加痛苦,直到我最后低下,亲吻了她柔的脖颈和面颊。冬天的果。生长在幻树林里的果。在那儿,果永远不会从枝落下,儿永远不会凋落,永远不会枯萎。‘好了,我亲的…’我对她说,‘好了,我的…’于是我轻轻缓缓地摇晃着怀里的她,直到她打起瞌睡来,嘴里絮絮地说着我们会有的永久快乐,永远摆脱了莱斯特的羁绊,可以开始我们生命的伟大历险了。

“我醒来的时候,她正在翻检他的东西。那是一个十分冗长繁琐的过程,她一语不发地耐着,但却潜藏着一可怕的怒火。她把橱里的东西拖来,把屉里的东西倒在地毯上,从他的衣橱里拉一件又一件夹克衫,把袋翻个底朝天,把那些币、戏票和碎纸扔到一边。我站在他房间的门里边,愕然地看着她。他的棺材放在那儿,堆满了领巾和毯。我有一想打开它的冲动,我希望在那里面能看到他。‘什么也没有!’她最终以厌恶的吻说。她把衣服成一团炉里。‘没有一他来历的线索!’她说,‘连一张小纸片都没有。’她看着,我似乎想求得同情。我别过脸去,不愿看她。我回到为自己保留的卧室,坐到了床上。房间里放满了我自己的书,还有从我妈妈和妹妹那儿保存下来的东西。我听到她在门,但是不想去看她。‘他该死!’她对我说。

“那一天早上,她用手臂环绕着我,躺在闭的棺材当中,把地贴在我的,喁喁细语说她我,说我们现在已永远摆脱了莱斯特,自由了,等等。‘我你,路易。’她一遍一遍地说着,直到黑暗最终随着棺盖降临,仁慈地将所有的知觉隔离在外。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