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未曾将自己真实的心情暴露给他人,换而言之,陈蓦必须对她负责,或许正是如此,她当时才会在胡思乱想时想到负责这一个字眼。
平心而论,从理性的方面来说,对于让张宁替自己换药,陈蓦着实感觉有些不妥,毕竟他如今是有妇之夫,家中有唐馨儿这位贤妻在,而张宁更是尚未婚嫁的闺中女子…咳,其实嘛,倘若她嫁了人,发生这种情况更为恶劣。
不管怎么说,陈蓦最初是打算婉言回绝的,只不过嘛…或许是张宁确实很有魅力,长着一副与张素素异常相似的面孔的她,却拥有着与唐馨儿那样温柔的性格,不得不说,陈蓦着实有些心猿意马。
更有甚者,那来自于张宁身的阵阵淡淡幽香,更叫陈蓦不禁有些恍惚。
倒不是对唐馨儿的不忠,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张宁比起张素素更贴近陈蓦回忆中的那个身影。
呵,说起来着实有些可笑,无容置疑,陈蓦心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正是当初在颍川黄巾大营所见到的张素素,但是就如今看来,反而是张宁更像当年的张素素,相比起来,当年那拥有着纯真笑容的女孩,已逐渐变得让陈蓦难以相认,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想到这里,陈蓦长长叹了口气,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而这时,帐幕一撩,司马懿走了进来,在见到帐内的景象后,瞪大眼睛瞧着二人。
一时间,帐内寂静一片,别说张宁,就连陈蓦也没料到司马懿竟然不经通报便闯入帐内…唔,不过说实话,司马懿不经通报便走入帅帐之内,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毕竟,摆着司马懿与陈蓦这层关系外,帐外的士卒哪里敢拦这位大爷。
“要不,我再出去?”在沉默了半响后,司马懿冷汗连连地说道,因为他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张宁那近乎于实质的羞愤目光。
“行了,呆着!”陈蓦不耐烦地挥挥手,叫司马懿坐下,说到底,张宁只是替他敷药罢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倘若遮遮掩掩,反而叫人心存怀疑。
相反的,陈蓦甚至感到有些庆幸,庆幸闯入帐内的是司马懿,而不是张素素,倘若是后者,那真是…啧啧,一场灾难。
“对岸的情况如何了?”
半柱香之后,张宁终于替陈蓦包扎好了伤口,只见陈蓦披战袍,冲着司马懿问道。
倒不是他那么关心对岸的袁绍,只是帐内这般寂静,着实令他感觉有些不适,啊,莫名的尴尬,没见张宁在包扎完伤口之后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么。
“可以啊!”望着张宁慌慌张张离开帅帐的背影,司马懿嘿嘿一笑,然而,在瞧见陈蓦那杀人的眼神后,他脸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连连拱手。讨好说道“你看你看,懿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哼!”“好好好。你要问对岸的袁军是,”沉吟一下,司马懿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皱眉说道“方才我在游巡视时,曾看到对岸有袁绍军士卒拖动巨木顺流而下,想想也知道,那些木头正是为搭建浮桥而用。看来我昨日的推算丝毫不差,今日袁绍确实要有大的举动!”
“强行渡河?”陈蓦皱了皱眉。
“多半是如此了,”司马懿闻言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别忘了,袁绍可是有百万大军,就算在白马丢下十几万,也不至于伤经动骨,而我军。却是损失不起啊!”两人正说着,忽然帐幕一撩,张素素走了进来,见帐后朝着帐内扫视了一眼。见没有张宁的身影,她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她岂会想到,张宁前脚刚走…
“小蓦伤势如何了?”张素素轻笑着走向陈蓦。
陈蓦闻言望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绷带。回想起方才张宁替他包扎时的一幕,再望了一眼眼前笑眯眯的张素素,着实有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