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大郎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吴氏不依不挠。张问也不理她，对着门外喊曹安。

“是、是，回世殿下，张问是丙辰年的士。”

“我不去！”吴氏腾地站了起来，突然见着案上剑，伸手了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就是和大郎好怎么了，曹安，把我和大郎烧在一起…生同衾，死同！”

典史龚文报来收押名单，张问直接说：“找郎中给这几个人看伤，然后放了。”

张问心中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已经到这时候，他不那帮商贾，就偏要反着。商贾们不是又想借这件事，多个太监的话柄么，老偏不买账，放了，有什么证据说是太监的？要查我失职，猴年月去了！

张问低见吴氏颤，一脸泪，便掏手帕递给她“您别哭了，带着银回老家去，起码有个籍。找个靠得住的人嫁了，守节没什么意思，贞节牌坊不过就是一门，而且不定能得到。银您私下要留一份压箱底，以备无患，这世什么都不亲，只有银最亲。”

曹安不知说什么好，拿着袖抹着泪。张问继续说：“还得代你最后为我办两件事，第一件，把我后娘送回老家安顿好；第二件，我要是死了，如果能收得着尸，就烧了，把骨灰洒张家后院那枯井里。”

虽然朱由校极可能本就没看外面。

张问端起茶杯不饮，也不说话。龚文急忙躬：“是，堂尊既用印，下官立刻放人。”

张问冷冷：“您急什么？这时候死了，不是给我徒添麻烦？把银票拿来！”

里面一个声音：“起来吧，这事错不在你们，在我失算了。”

说罢便要抹脖，张问伸手抓住剑锋，一鲜血顿时从剑上落。

“起来，跪着啥？那是你应得的，我还觉得给你的东西薄了，要是还剩几亩地也好。”

张问走到签押房，也不升大堂，只待村民把太监送来，打了村民。魏忠贤等人早已被打得半死不活，皂隶也不认识，直接投大牢。

曹安来后，张问代：“曹安，你侍候了我张家两代人，我没什么留给你，京师那院，你留着养老吧。”

而王和贵则一个劲咚咚磕，直磕得破血。血从额上到他的角，王和贵只能眯着睛，直颤。双手手心在地上，连血也不敢。

朱由校咳嗽了两声，他不是装比，是咙真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骨就是觉不利索，朱由校问：“上虞知县名叫张问？”

魏忠贤急忙：“是婢们该死，要早些去，就能脱了，唉，都怪婢胆儿小…那坟地里，荒郊野林的，就是大白天的，也没人去呀…”

吴氏见张问受伤，急忙丢下剑，心疼地住他的伤，听见张问的话，她便毫不犹豫地把一万多两银放到了案桌上。

“你们能这么来，不容易…”

魏忠贤等人躬门，刚一去，就听见阁里咳嗽了一声，吓得太监们一，扑通就伏倒在地上。

“啪啪…”魏忠贤使劲扇着自己的脸“婢该死，婢该死…”

几个太监悄悄回到客栈，一个个狼狈不堪。魏忠贤一肚怒火，要是依着他的，恨不得把那狗村一把火烧了，将村里的人全活埋。但当他们走到朱由校住的房间门时，魏忠贤已经将报仇的念忘得一二净，他现在更多的是害怕。

张问笑了笑，看来这后娘还真是个死心的人。银这东西俗气，充满铜臭，可再亲的人，谈到钱，说不定就不亲了，用银看人，一看一个准。

不过这法张问已经试过了，没有什么成功的机会，可老堂堂士，要死也要死个样来。

盈帮忙不；如果不能，就自己动手，潜回京师，藏于闹市，寻机拼命。专诸刺王僚、聂政刺韩傀、要离刺庆忌，这些刺客都是士人，能有多的武功？男人得靠胆！伏尸二人，血五步！

门一个信步巡视的人见着他们几个鼻青脸的样，冷冷说：“主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还不去？”

龚文不解，提醒：“堂尊，乡民们说，那几个人是挖坟的重罪，堂尊是不是要审…”

“少爷…”曹安动容地跪倒在地上。

“曹安，银票归你了，她用不着。”

吴氏为张问包好伤，张问也不多说，换了官袍，说：“上城厢的村民，很快就会把人送衙里，我先去把事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