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五 太后

王ti乾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他又shen厚的学识，看得清楚朝廷的大局、明白自己的本分。他看着胖太监李芳，这个李芳好像还有些懵懂，王ti乾犹豫了片刻说dao：“这事儿、还得我亲自去见太后。”

李芳急忙点toudao：“还得老祖宗去才说得清楚，万一小的把事办砸了，可不知怎么才好好。”

王ti乾遂站了起来，chu门坐轿去gong里tou，李芳只能跟在轿子后面走路。能在gong里坐轿的人，整个天下不会过五个。

王ti乾在乾清门外下轿，刚刚走进乾清gong，就听见西暖阁那边传来了叮咚的琴声…一定是余琴心又在教太后弹琴了，太后也不怎么理政务，在漫长的日子里，对音律gan兴趣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这是一曲高山liu水，不chu半炷香功夫，王ti乾就听chu这曲子不是太后在弹，肯定是余琴心，因为这曲高山liu水很特别，只有余琴心会这么弹。他走上乾清gong西暖阁的天桥后，吩咐外面侍立的太监先别通报，曲子刚弹到一半，去打断它的话很显然不好。他站在天桥上侧耳静听了一阵，王ti乾也是一个很懂音律的人。

高山liu水有许多liu派，王ti乾都一一细数得chu来，但是从来没有哪个liu派像余琴心这样弹。倒是可以说余琴心自创了一个liu派，但是王ti乾有点无法理解的是，余琴心为什么故意在某些调上故意加重手法，十分影响liu畅。

接近尾声的时候，王ti乾便对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说dao：“一会琴声停了，你就赶jin进去禀报太后，老夫有事求见。”

“是，老祖宗。”

过了一会，那太监进去禀报chu来了，对王ti乾躬shen说dao：“老祖宗，太后叫您进去呢。”

王ti乾应了一声，抖了抖shen上的蟒袍，又抬手整整衣冠，郑重其事地走进暖阁。他一进去，便远远地跪下请安。

张嫣看了一yan跪在地上的王ti乾，回tou对余琴心说dao：“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去。”

只见余琴心梳着桃心鬓、下ba尖尖脸dan分外秀气，而她穿着的一shen雅致的浅se长袖襦裙、正和这暖阁里古se古香的雕窗红木相应成辉：古典的室内环境，古典打扮的mei女，都让这乾清gong暖阁里的情景、如chunse般华贵mei丽。

余琴心弯弯膝盖，对张嫣作了个万福，脆生生地说dao：“是，nu家先行告辞。”说罢小步倒退着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转shen向门口走去。

当她经过跪在地上的王ti乾shen边，轻轻转了转tou，但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径直chu去。在这一刻，王ti乾心里突然有些异样，他也不知自己在心里应该gan叹、还是应该伤gan。

原本王ti乾以为余琴心是他的心的依靠，原本他把她当成了知音、亲人、伴侣…但是，一旦chu现了裂痕，就算最后可以谅解，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一句梦话。

王ti乾跪在地毯上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的一dao屏风，上面绣着huaban点点，突然他有zhonggan觉，知音、情意…又或是爱情，是不是真如落hua一般呢？应该是这样的吧，不然从古到今也不会有那么诗人用落hualiu水来形容爱情了。落hua、liu水，mei丽、而短暂。

就在这时，张嫣的话把王ti乾的情绪给惊醒。张嫣轻轻招了招手说dao：“你平shen吧。到这边来坐，离得远了、哀家听不真你说话。”

张嫣不jin不慢地把刚才弹琴的时候dai着的护指摘了下来，重新dai了一副指甲，这副又长又尖的只见上面镶嵌着珍珠、闪闪光，让她原本就纤长白皙的手指更显jiaonen贵气。张嫣的zuo派越来越像一个太后了，虽然她还不到二十岁，环境和shen份，确实对人的影响很大。

王ti乾拜谢之后，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躬shen走上前去，在太后的玉塌下的一条凳子上站定，他顾不得坐下，先从袖子里把里面的那份奏章摸了chu来，递了过去，说dao：“今儿下午nu婢一直在司礼监办公，看到了这份奏章，nu婢不敢批红，就送回gong里、请太后再看看。”

张嫣兴趣索然地说dao“你在司礼监的时间也不短了，朝廷里的事儿，你就和张阁老商量着办就行。”

王ti乾不动声sedao：“这份折子正是张阁老上的。”

“哦？”张嫣听罢来了一些兴致，随手接过王ti乾递过来的奏章，满怀着期待的心情翻开来看，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