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机四伏 第一节-第五节

第二卷luan世豪雄篇第一章危机四伏第一节

大汉国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三月中，晋yang。

龙山位于吕梁山脉的西山中段，南连悬瓮山、天龙山，北接蒙山诸峰，奇峰险峻，树木葱茏，满yan苍翠，景se十分秀mei。

三月二十日，长平公主刘萧和骠骑大将军李弘到达龙山大营。

龙山大营这几年一直是北疆的军政中枢，镇北将军府、征北大将军府、车骑大将军府和骠骑大将军府先后驻扎于此。李弘喜huan龙山。这里风景好、安静，可以避开闹市的喧嚣，而且这里地形不错，适宜屯军训练。

龙山距离晋yang只有四十里，联系方便，也不会影响到公务的chu1理。赵岐暂理晋yang行辕事时，因考虑到自己还要督掌护田中郎将府，所以他把行辕主要掾属都迁到了晋yang城。得知李弘即将南下后，赵岐随即把行辕掾属又迁回了龙山。

关于长平公主的行gong，李弘和赵岐一致认为应该安排在晋yang城。虽然大家都无法确定长平公主返归洛yang的日期，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长平公主不会再回河间国了。

河间国是先帝的故土，并不是公主的封地，如果京畿危机长时间不能解决，公主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不但无法解决掾属和卫兵的俸禄，恐怕连维持自己生存都有问题。冀州府和河间府如果能主动承担这笔额外开支，那倒好说，如果他们不愿承担，那事情就很麻烦了。不过从目前来看，冀州各府都很ba结公主，没有人敢得罪她，公主仅带到晋yang的财wu就装满了数百ma车。公主把所有的掾属侍从仆役财wu都带到了晋yang，显然也没有再回河间国的想法，她要回洛yang，在京畿危机解决后回洛yang。

先帝当初让刘和带着公主chu京是为了解决皇统问题，现在皇统问题不存在了，小董侯已经继承了大统，andao理公主应该回京了。但由于洛yang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公主不但没有回京，反而肩负起了铲除jian侫、匡正汉室的重任，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先帝绝对不会想到，他为了解决皇统问题而留下的诏书和预先送chu洛yang的公主，竟然在袁隗的jing1心策划下，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变成了重振社稷的ju大力量。

现在李弘gan觉到了这gu力量对自己的威胁，公主shen份尊崇显贵，她千里迢迢来到北疆，代表的是皇室，是天子，是大汉社稷。她即使没有诏书，也有足够的权威和资格要求骠骑大将军为了大汉的安危而挥军南下。李弘现在可以不听袁隗的，不听刘虞的，他不听两位托孤大臣的命令，最多不过落个骄纵不法的罪名，得罪的不过就是朝廷而已，但他现在如果不听公主的命令，犯下的却是欺君枉上之罪，得罪的是天下人。公主以大义之名，请自己率领勤王之师铲除jian侫，匡正汉室，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听？自己不听，自己的bu下呢？北疆诸府和北疆诸bu大军是不是还会继续忠实执行自己的命令？

自从公主到了北疆后，骠骑大将军府的众多掾属突然gan到了皇权的无上权威，gan觉到了大汉国的天威。先帝唯一的公主就这样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谁能说自己视若无睹？对皇权的尊崇和mo拜，对大汉社稷的挚爱和忠诚，直接导致了众人对这场危机认识的转变，改变了众人对解决这场危机的态度。现在骠骑大将军府已经没有多少僚属认同李弘的制衡之策了。朱穆不止一次地提到这个问题，他希望李弘能正视现实，以社稷为重，暂时放弃北疆，但李弘刻意回避，不谈这事。

李弘决定把公主和骠骑大将军府分开，否则事情会越来越麻烦。现在不仅仅是朱穆等人的态度大有变化，就连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大军过了句注要sai后，李弘禀奏公主说，赵岐、许劭、王邑三位大人已经在晋yang为她安排好了住chu1，虽然简陋一点，但勉qiang可以住。北疆目前困难重重，实在没有财力修筑行gong，所以恳请殿下暂时屈就一下。

刘萧犹豫了一下，小声问dao：“大人也在晋yang吗？”

李弘说：“臣住在龙山大营，不在晋yang。不过赵岐、许劭等诸多大人都在晋yang城，他们会…”

刘萧摇摇tou，细声细气地打断了李弘的话“你到哪，我到哪。”语气非常jian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李弘愣了一下，刚想再劝两句，却看见刘萧已经泪水盈盈，泫然yu下了。李弘心里一ruan，想起先帝和董太后对自己的诸多恩chong，一时心里酸楚，低声说dao：“好，好，殿下不要哭了，随我到龙山吧。”

李弘为此很忧郁，闷闷不乐。风雪问他，怎么公主殿下也要到龙山大营？李弘说，我请她移驾晋yang城，她不愿意。小雨叹dao，你是不是不愿意她和我们在一起？李弘沉默不语。小雨小声劝dao，公主殿下那天对我说，她早就想到北疆找你了。她离开洛yang后，举目无亲，除了认识你，什么人都不认识，而且这世上，也只有你能帮她。难dao你不想帮她？李弘无语。风雪凑到李弘耳边，轻轻说dao，那天公主哭得很伤心，说找到你之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除非你亲自把她送到洛yang，否则不会再离开你半步。公主殿下对你很崇拜，说到你的时候，那神情，看着都让人嫉妒。

李弘苦笑，突然他想到什么，问dao：“文姬是住在行辕还是回晋yang？”

“听文姬说，殿下把她留下了，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小雨笑dao“子龙将军知dao这个消息后，一定很放心了。”

赵岐等北疆大员听说公主要移驾龙山大营，非常吃惊，急忙赶到龙山接驾。数百名大小官吏挤满了辕门，luan哄哄的一大片。赵岐等人跪迎接驾之后，把公主送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豪华大帐内。赵岐和王邑等人又劝谏了一番，但公主执意不去晋yang。众人无奈，只好告退。

晚上，龙山大营灯火通明，北疆诸府摆下盛筵，一来恭迎公主，二来给骠骑大将军接风。说起来是盛筵，但菜肴其实非常简单，一个案上摆着四盘菜，只有一个荤，寒酸之致。北疆看样子真的步履维艰了。

在这场筵席上，李弘看到了许多新面孔，这些人都是近一段时间赵岐为骠骑大将军府征募的掾属。令狐邵、王柔、郭策是晋yang大门阀的人，李弘过去就认识。牵招和史路原来是车骑将军何苗的掾属，李弘虽然久闻其名，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许混是太原太守许劭的儿子，前不久携家人赶到北疆来投奔父亲。孙资是王柔举荐的。

孙资是太原中都（今平遥）人，三岁丧双亲，由兄嫂抚养成*人，长大后入太学，王允非常常识他，举荐为县令。后来他的哥哥被人害死，孙资随即弃官不zuo，杀了仇人，携家眷避祸太原王柔家。此次王柔刚好被骠骑大将军府qiang行征募，无奈之下，只好从辟，顺便举荐了孙资。

公主早早退席之后，大帐内的气氛随即轻松起来。李弘是个随和的人，说说笑笑，也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大家觉得很亲切，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由于武将不多，大帐内也就华雄、庞德、段炫、张震、张萧、陈践和苌弓等寥寥数人，其余都是士族官吏，所以话题立即就转到了时政上。

yan前当务之急是解决京畿危机，但赵岐、许劭、郭蕴等人认为，解决京畿危机必须要照顾到北疆危机，绝不能zuochu放弃北疆之事。在他们看来，京畿危机远远还一chu2即发的时候，相反，北疆危机才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先要解决北疆危机。

王瀚、杨奇、崔均、长平公主府的张范、刑颙立即表示了qiang烈的反对。他们认为社稷安危要远远大于北疆安危。如果社稷崩溃了，北疆安稳有什么用？能jian持多久？先要南下打董卓。

令狐邵、王柔、郭策当即反驳，北疆稳了，liu民的问题解决了，几万大军有粮饷了，京畿能luan到哪里去？州郡起兵，勤王是假，驱赶董卓是真。这些人为了逃避叛逆的罪责，竟然扬言要废黜当今天子，这叫什么luan？谁是祸国之臣？北疆大军到底打谁？

皇统的问题一经挑起，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帐内的争论声骤然激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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