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命令张白骑和杨明停止追击，让韩翼、杨秋的军队从容撤右翼战场，导致我在左翼战场围歼韩遂失败吗？”麴义突然把啃了一半的羊丢到案几上，冷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为什么让我的手下白白牺牲？”

“那好吧。”徐荣说“如果你们不愿回去，又不愿归顺朝廷，那我就要把你们送到晋，让朝廷依律治罪。”

“其它人呢？”徐荣面带笑容，慢声问“你回去问一下。如果率将军和其他人想回去，一个月后，我可以派人把他们送武关。”

辛毗苦笑，脸上的神情极为悲哀。他和陈卫都是颖川名士，早年就相识，但今天在这情况下意外重逢，让辛毗非常难堪。陈卫这句话本是好心劝，但此刻听在辛毗的耳中却如刀绞，让他倍痛苦。

“先生临终前，曾对我们三个人说，让超继任西凉军统帅。”杨秋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应该把韩遂的临终嘱托说来了“但我们三个人…”杨秋指指成宜和程银，颇有意地笑笑，那意思等于告诉韩翼，我们支持你，所以把先生的临终嘱托隐瞒了。

麴义睡了一觉，直到黄昏时分才被亲卫喊了起来。

“那好。”韩翼猛地站起来，用力一挥手“我们一起去拜见西凉军的新统帅。”

，皇甫郦在长安待了几个月，不就是想和我们议和吗？如今他们打赢了，但他们损失惨重，如果我们守长安不退，他们就要一直打下去。战局拖得越长，对河北就越不利。河北这几年的目标是洛，是全取中原，所以关中能否迅速稳定对他们非常重要。关中稳定的首要条件是西疆稳定，但河北目前没有实力顾及西疆，因此他们一直想和我们议和，想劝先生率军撤回西疆戍守。如果我们现在答应他们的条件，带着军队返回西疆戍守，把关中立即让给他们，河北当然愿意了。”

韩翼最担心的就是西凉老将，他们是否支持自己主掌西凉将直接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为了能尽快带着大军安全返回西疆，自己可以放弃西凉军统帅的位置，可以容忍超再度在西凉崛起，但超的实力要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而要到这一，必须要得到这些西凉老将的绝对忠诚。

“如果…西凉军的统帅是超，事情或许有转机…”凌孺看到韩翼脸一寒，上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七月上，关中，万年城。

辛毗黯然。

“你刚才说等待战局变化，就是指议和？”韩翼沉片刻后问。

“有话尽说。”韩翼正说“只要我们能安全返回西疆，什么办法都要用。”

徐荣和辛毗就两万七千大军的投降、整编仔细商谈了一些细节。在谈话中，徐荣提到袁军的一些不愿归顺朝廷的将领可以返回洛，并承诺自己将保证他们的安全。徐荣的友善和宽容让惶恐不安的辛毗十分动。

第二卷世豪雄篇第十章问鼎中原第四十七节

“徐荣会和我们议和的。”凌孺语气十分肯定“关中的粮草足够十万大军使用一个月，但我们现在只有三万大军，这些粮草足够我们守长安城两到三个月。我们先把大军撤到渭桥守，待囤积于新丰城的粮草全运到长安城后，我们就撤城内和北疆军对峙。”

徐荣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把案几上的羊拿起来递给麴义“啃完了，不要浪费。”

超是个武人，和羌人有很的关系，和西凉各将领的关系也不错。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实力，在西凉军主力如今都控制在韩翼手上的情况下，超要想活下去，要想在西凉重新崛起，需要河北的鼎力相助。对于河北来说，扶持超，用超来制衡韩翼，制衡西疆各势力，继而迅速稳定西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午，麴义带着辛毗赶到万年城拜见太尉徐荣。

麴义怒视着徐荣，一把夺过羊，恶狠狠地咬了一“为什么？你在大战开始之前曾说过，放弃保存西凉军的想法，竭尽全力击杀叛军，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

“韬光隐晦是必要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凌孺望着韩翼，迟疑良久，言又止。

“北疆军愿意议和吗？”韩翼苦笑“现在北疆军占据了绝对优势，徐荣甚至有围歼我们的把握，他会答应和我们议和？除非投降，否则徐荣不会理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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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辛毗呆坐良久，痛苦地说“没脸回去，实在没脸见到本初兄。关中大败，四万人全军覆没，洛陷四面包围的险境，我还回去什么？”

韩翼想了一会儿，脸渐缓，目光转向了杨秋等西凉老将。

徐荣特意备了些酒菜犒劳他。席上徐荣神情严肃，一言不发，浅尝即止，麴义却大吃大喝，对徐荣的冷淡视而不见。陈卫和亲卫们觉气氛不对，避到了一旁。

“对，议和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带着大军安全返回西疆的办法。”凌孺说“通过议和，我们可以继续得到河北的赈济，得到河北各方面的支援，迅速恢复实力。”

“我回去还能留条命。”辛毗摇摇，语气艰涩“我家是颖川门，和袁家世代好，本初兄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留条命，但率和其他人回去则必死无疑。关中大败对洛来说意味着倾覆在即，本初兄盛怒之下岂能饶了他们？留在这里，他们和他们在洛的家人都能活下去，回去了，免不了首异祸及亲族。”辛毗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即使他们要回去，我也不会同意。”

至于超和北疆军之间的仇恨其实不算什么，战场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什么可抱怨的。相反，袁绍和曹用卑鄙手段诛杀腾、超的亲族，那才是真正的血海仇。超如果得到北疆军的信任，重新恢复实力，或许还有机会带着大军杀到洛。而超大仇得报，对河北激涕零，反过来他又会忠诚于河北，为河北戍守西疆。

“然后呢？”韩翼问“父亲阵亡的消息隐瞒不了多久。父亲阵亡了，西疆局势扑朔迷离，危机四伏，于对关中安全的考虑，河北势必要对西疆策略调整。这时，徐荣还会议和吗？就算徐荣愿意议和…”韩翼指着自己的鼻说“但徐荣相信我吗？如果你是徐荣，你会相信我忘记杀父之仇，真心归顺河北，为河北戍守西疆吗？”

“佐治兄，不要担心，你不会有事的。”陈卫笑“到了晋和一些老朋友好好聚聚，四下看看，多了解一下河北，你的想法上就会改变。记得当初韩浩被俘的时候，誓死不降，但在晋待了半年后，他上书请罪，诚心悔过，很快受到朝廷重用。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成为同殿之臣。”

“我们在右翼战场上已经拖住了西凉军，在中路战场上已经重创了对手，在左翼战场上已经取得了主动，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战局，我为什么不能让

让超任西凉军统帅，让超和徐荣议和，让超把西凉军带回去，让超给自己赢得恢复实力东山再起的时间，这是目前唯一切实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