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行伍当中,除了主帅之外,行军长史第二个具有调兵遣将权力的高官。宋正本才投靠过了几天,便轻而易举地成了除了窦建德之外的二号人物,如此“乱命”怎可能让大伙心服。
“我知道你们不服!”窦建德目光炯炯,仿佛一直看到众人心里在想什么。“攻城拔寨,宋先生不但不如你们当中任何一位,甚至连给你们端洗脚水的小杂兵都不如。但除了宋先生之外,你们谁考虑过咱们今后要怎么办?谁能给我窦建德指出个道道来?”
“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我窦建德干不了。要像以往那样混,这个大当家的位置请你们另推旁人。只要我窦建德在一天,就想着带着大伙往活路上走。当大将军、当大总管,当皇帝,当王爷。别人当得,咱们又怎么当不得?”
“天王说得对!”
“天王威武!”
“我们跟着你干!”
群雄被说得热血***,跳着脚表态。
“想跟着我干,就按照我的道道来!”窦建德挥动手臂,趁热打铁。“打仗,你们在行。谁也别装孬种。还那句话,损了多少我老窦日后给你们补多少,一个都不会缺你们的。出谋划策,宋先生在行,所以包括我在内,大伙都要听他的。至于打下来的地盘如何治理,咱们得都跟程名振学。你看看人家,三个小县城就能把日子过得流油,看看你们,前前后后扫过上百个县了,走到哪糟蹋到哪,日子越过越抽抽,比他娘的贪官还不如!”
众人呵呵大笑,脸上难掩一丝丝惭愧。造反之初,恐怕没有人不抱着替穷人出口气的想法。可到了现在,大伙对百姓的祸害的确比贪官污吏还要严重。也不是大伙得意之后就忘了本,治理地方其实是一门大学问,大伙不懂,也没人教,当然是越折腾越穷了?
“咱们接连打了这么多天,杨善会即便浑身是铁,也早被扎满窟窿眼了!”话锋一转,窦建德又把众人注意力转到眼前战事上来。“我跟宋先生在这核计过,到现在为止,咱们已经伤亡了一万三千多人。就算十个换一个,城里也有上千死伤。杨善会刚刚打过一场败仗,手中总共还剩下多少兵?咱们觉得吃力,他肯定更是吃力。大伙再坚持坚持,说不定明天早上,姓杨的就会认耸!”
听窦建德如此一说,众人的士气又慢慢开始恢复。心道,既然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明天再卯足了劲儿驽弩,说不定破城首功就是咱的。
“如果谁现在就想撤,我老窦也不阻拦。阵亡的弟兄算我老窦欠你们的,将来肯定给补上。但日后有你在的地方,老窦我都绕着走。决不再拉着你们做赔本买卖!”停顿了片刻,窦建德开始火上浇油。
这个节骨眼儿上单独撤退,等于先前做的事情全白干了。众人也不傻,谁也知道其中利害。哄笑了几声,七嘴八舌地说道:“看您说的,把咱们大伙都瞧成什么人了?”
“窦大哥放心,我明天亲自带队往上冲。看看杨善会还能撑到几时!”
“既然如此,窦某就拜托诸位了”窦建德站起来,冲大伙做了个罗圈揖。“大伙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咱们辰时攻城,不破此城,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