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飘絮 （八 上）

窦建德gen本没打算为难罗成！

猛然间，程名振yan前闪起一dao电火，把所有秘密照得通亮。

窦建德gen本没打算留下罗成。

他不想跟自己的唯一的妹妹直接起冲突，失去人世间仅剩的几分亲情。他亦不想当众扫了程名振的颜面，使得本来就不安稳的洺州营更加离心。他更不想因为窦红线的婚事而失去王伏宝、曹旦等一干老兄弟的支持，影响自己的雄图霸业。所以，他提前送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给窦红线，摆chu一幅要绑罗成为质的姿态。

他早就料定了，以窦红线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心上人成为阶下囚。他亦早就料定，程名振不会将好朋友献为晋shen之阶。他更料定了，罗成如果不想成为程名振和窦红线的负累，亦不愿面对自己，唯一的选择便是只shen遁走。

而只要罗成一走，他面临的zhongzhong问题便迎刃而解。

一封信，只用了薄薄的一封信。窦建德就解决了所有难题。其对人**的把握，居然jing1准如斯！

程名振脸上依旧堆满了微笑，隐隐地却觉得整个面颊都开始酸疼。被挫败的gan觉是如此qiang烈，以至于他都不愿再抬tou去看窦建德的yan睛。

在玩弄权谋方面，他跟窦建德之间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自从相遇以来，对方每每动一动手指tou，都让他用尽浑shen解数都难以完全化解，更甭说找到机会反击！

他就像一只装作水晶瓶里的鱼，无论如何蹦tiao，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只要对方一高兴，就可以将他捞chu来，大切八块，炖炙脍烧，随心所*！

窦建德却不guan程名振肚子里是如何滋味。兀自拈着青梅，细细品味。他喜huan看程明哲这zhong手足无措的模样，越看越觉得有成就gan。

类似的gan觉在王伏宝、杨公卿、曹旦等shen上gen本找不到，这几个家伙虽然骁勇善战，本质上却还属于cu人，耍弄他们gen本无需费太多力气。耍弄过后自己不加解释，他们亦不晓得上当。反而笑呵呵地甘之如饴。

类似的gan觉在宋正本、孔德绍等一干文官shen上也找不到，那帮家伙个个都自命清高，一旦发觉被人戏弄了，立刻yan冒怒火，tou现青jin。到tou来自己不主动认错，gen本不可能再有好脸se看。

唯独程名振，足够聪明，也足够有涵养。中招后能迅速gan悟，gan悟后又能隐忍不发，让人享受更多的乐趣。

屋子内一片沉静，宾主之间谁也不说话，连空气都透着诡秘的味dao。

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被亲兵们的脚步声打断，程名振要的笔墨被送来了，君臣二人只好暂且各自放下心事，chu1理公务。

“臣，臣，臣其实跟徐茂公只有过书信往来，比较熟悉的是谢映登！”程名振提起mao笔，又慢慢放下，低声向窦建德解释。

“无妨，yan下谢映登就跟在徐茂公shen边。李密跟他合不来，用张亮ding替了他瓦岗军哨探总guan的职位！”窦建德摆摆手，笑着说dao。“你直接写信给他，让他劝说徐茂公亦可。合作对双方都有好chu1，孤相信以徐茂公的yan光，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chu来！”

程名振想了想，觉得窦建德的话很有dao理。便安安心心地落下笔去，先跟谢映登tao了几句jiao情，然后把窦建德的意思如实转告。在信末了，他还没忘了对徐、谢等人的际遇shen表同情，并且劝说对方既然已经知dao了李密**如虎狼，不如早zuo打算，据地自立也好，前来投奔窦家军也罢，自己一定给予鼎力支持。

窦建德对最后这几句话非常赞赏，an了an程名振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夸赞dao：“这就对了么？朋友之间不可相害。但在不让其受损的情况下给自己谋取好chu1，又何乐而不为也？”

“谢主公指点！”程名振先是一愣，然后明白窦建德实在教导自己，拱手dao谢。

“别那么客气！”窦建德伸chu手来，压下程名振抱起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