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咬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宁天歌实在忍不住地弯起嘴角,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地吃着,眼睛里欣赏着对面赏心悦目的风景,这人的洁癖什么时候被治好了?
少顷,冉忻尘走了出来,尾随而出的刑部尚书大出一口气“冉院正,我们快些出去吧。”
“陈大人再等等。”冉忻尘不急不徐地指了指宁天歌的方向“皇上命我定期为宁主簿看诊,今日正好是看诊之日,我还需为宁主簿诊了脉才能走。”
刑部尚书脸上的笑容顿时快要挂不住,自进了大牢之后就一直在练的闭气神功几乎就要破功。
“陈大人若是公务缠身,也可不必在此等候,稍后我自行出去即可。”冉忻尘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刑部尚书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道:“好好,那本官就先出去了,安王殿下遇刺的案子本官还需加紧去查,就不陪冉院正了。”
“陈大人请便。”冉忻尘点点头。
刑部尚书脚底抹油,走得很快,唯恐慢了就被这一出完了又一出的冉院正再召回去,宁天歌托着下颌,觉得这事有意思了。
冉忻尘向来避她如蛇蝎,连碰过她的手都要来回洗上三回才罢休,今儿个他倒主动提出来要替她诊脉?
好,诊脉也就罢了,可离皇帝规定的日期还有两日,她都没有算错,以冉忻尘一丝不苟的行事风格,也万不可能算错日子,那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狱卒见顶头上司走了,以为也没他的事了,况且他并不清楚这位冉院正在宫里的地位,于是也想跟着走。
“牢门还没打开。”冉忻尘有丝不悦。
“啊?”那狱卒回过身来“不是把脉吗?他把手伸出来不就行了。”
“把门打开。”冉忻尘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
狱卒碍于刚才刑部尚书对他的礼遇,也不敢太过怠慢,只得给他开门,嘴里难免嘀咕两句“不就是把个脉,真麻烦。”
“本院正给人看诊,难道还得向你解释不成?”冉忻尘的脸色趋于生硬“你可以出去了。”
狱卒被他这架势唬得一愣,没想到这仙人也会有脾气,呆了呆才道:“那可不成,这是朝廷重犯,要是跑了我找谁去。”
冉忻尘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进去“你若是不放心,就先把牢门锁上,半个时辰之后你再过来。”
“这…”狱卒眼角抽了几抽,认命地锁上门“那也成,过会儿你若是好了就喊一声。”
冉忻尘吭也不吭,冷眼看着他上锁,狱卒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就走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大牢里恢复寂静,他才回过身,却见到歪头歪脑盘腿坐在草堆上的宁天歌正一脸笑吟吟地望着他。
心里一乱,刚才面对他人之时的那种冷淡与自持似乎弃他而去,想起今日为进大牢而给自己找的这些理由,突然就觉得荒诞无稽。
几乎想要拔腿就走,可牢门已经落锁,他就算要走也得等上半个时辰之后,当然,他只要喊一声狱卒就会进来,但他心里又不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