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除隐患

张宁一面记录他们的谈话，一面寻思：胡bu堂明明在拿别人的父母来要挟，口上却只字不提，大员的手段和说话方式今天老子是长见识了，干着极其无耻近乎不择手段的事，却能表现得合情合理。

袁氏哀求dao：“罪在我一人之shen，你们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求胡大人放过我的父母，他们受了一辈子苦，我不想再让他们无故受到牵连。”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谁有罪谁无罪岂是老夫一人说了算的？若是能法外开恩，也只能承皇上之圣恩。”胡滢一脸正气抱拳向北面拜了一拜“不过老夫可以断言，若是查不chu幕后真凶，你们袁家定会被株连。”

袁氏dao：“要是你们查chu了主谋，能放过两个长辈么？我并不是为了自己活命，如今我只求一死…”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大哭大闹，但张宁听到“只求一死”时心下有些动容，人间最悲哀的chu1境莫过于此了，一死了之都成了奢望。

胡滢说dao：“老夫不能给你这个承诺，因为裁决之权非老夫所有。今天就到此为止，各位还得整理卷宗，将你的shen份重新备档。”说罢叫锦衣卫将袁氏押下去，她被押到门口时，回tou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胡滢：“胡大人，求您放过他们！”

胡滢连一个谎言都舍不得给。原本张宁以为他会以袁进禄父母为条件与女犯jiao换口供信息的，这样已经很坏了，但相比起来童叟无欺的无情买卖其实反而很公正。更卑劣的zuo法是欺骗，先给予口tou条件连哄带骗得到想要的东西，最后再食言。

欺骗很卑鄙，却能给那个gong女一个希望，如果先让她带着希望死去，再chu1置袁进禄夫妇，至少能让那gong女满足一死了之的愿望…

而胡滢选择了最残忍的办法，站在dao德和律法的制高点，以忠大于孝为理论基础、以律法程序为借口，不慌不忙地步步bi1迫女犯gong女一点点地放弃自己的条件，剥夺她的所有和希望。

张宁也能预见到袁氏的妥协，胡滢就更加志在必得。博弈的过程比张宁想象得要短暂，袁氏在胡滢面前实在太nen。原以为胡滢会先祭chu“拷打袁进禄夫妇”的手段，不料还没到这一步gong女就抖chu了自己赖以自保的口供，她实在太在意自己的父母了。

只两三天工夫，胡滢就得到了大bu分想要的有价值的信息。直接cao2作这次御膳投毒事件的幕后叫彭天恒，桃hua山庄庄主、私盐贩子tou目…

张宁闻到了危险的气味，此前担忧的事变成了事实。胡滢很快又查到了彭天恒的资料，曾是建文朝锦衣卫大汉将军、建文帝的御前侍卫，靖难之役后逃到少林寺剃度隐居。

几年前胡滢主持排查天下僧dao度牒时，查chu了这个人，但让他给跑了，之后便再无消息。gong女袁氏被彭天恒收留在桃hua山庄之后，曾多次见到建文遗臣、前翰林待诏郑洽，胡滢以此推论御膳投毒的幕后主使有可能就是郑洽。

郑洽何许人？据胡滢十余年追查liu亡江湖的建文及其遗臣经历，建文帝shen边有心腹大臣二十二人，其中四人在郑和下西洋及胡滢暗查江湖的过程中被秘密逮捕，剩下十八人仍不知所踪，郑洽便是其中之一。彭天恒“教唆”袁氏报满门被诛之仇，事前给她guan输厂卫和官府里面如何没有人xing，让她事成便服毒自尽。

见袁氏年轻貌mei，又言官僚yin辱妇人无恶不作，连尸ti也可能被亵渎，便与袁氏同房破了其shen子，再帮她混入秀女之中…本来张宁对建文遗臣并无个人恶gan，但如今看来恐怕也是一丘之貉，那个彭天恒的干法比胡滢只差不好。

胡滢问明白了袁氏以前生活的桃hua山庄所在，ma上通知锦衣卫去拿人和调查线索，不过多半会空跑一趟，那帮人不会傻到在那里等着被抓的。

此前被抓获的一个桃hua山庄的人，这时被胡滢下令严刑拷打，此人就没有gong女袁氏那么好待遇了，一次张宁遂胡滢提审犯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成人形就剩一口气。

案情审理到这一步，胡滢的脸se明显轻松起来，他已经通知三司法和锦衣卫指挥使林海在大堂里议事定案。在会议之前，礼bu的三个人在办事chu1碰tou简单商量了几句。

“证据确凿，此案的幕后主使便是那些luan党。”王启年毫不犹豫地说dao“bu堂半月便查明了真凶，实不负皇上之信任。”

胡滢看了一yan张宁，不动声se地说dao：“其实事情一开始皇上就认为是luan党所为，老夫只是替皇上找到佐证而已，圣上英明、明察秋毫，我们不能居功。”

贪功意味着承担更多的风险，替汉王开脱嫌疑的责任直接抛给皇帝，胡滢实在是进退全在心里。张宁点点tou，抛开胡bu堂毫无同情弱者的zuo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