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扯到二门外,着实打。”
皂隶又鹰拿燕攫,扯在二门外去。三娘子一只手提着裤子,口里喃喃的道:“列位阿哥,官府坐得远,将就我些,恩当重报。”
众人应允了。果然这十四板,一半打在地下。只碎得些苦皮儿,打完了又带得上去,当堂跪下,县官才叫邹四,当面骂道:“你这奴才,他虽做过娼妇,既经从良,你就不该拐他逃走了。”
邹四正要分辩,知县已拔了八根签,喝叫打四十板。众皂隶一齐扯下,着着实实打了四十。
打完,邹四爬上去禀道:“黄秀才白占了这妇人,只为家里淫妾吃醋。寄顿顾氏在小人家,又不是小人去通好拐带。老爷若把拐带问小人罪名,小人死不肯服。况一个秀才,家里两个妾都是娼妓,都是白占的,如何好意替他一妾,反告小人 顾氏不愿朝朝独自,夜夜孤单,故此告他,指望离异改嫁,与小人何干 这样黑心禽兽,天不盖、地不载,还求老爷做主。”
知县只因黄六原是科目人家,有大大分上,先与知县讲过,竟不追究,只得道:“据你说寄顿你家,原是他开门揖盗了 妾不可寄。娼妇从良的妾,如何寄得 也罢,只问你个全,有力杖罪,免徒便了。顾氏从良不终,东奔西走。着原差带去官卖。”
批定官价十二两。都画了供,邹四召保,一齐赶出去。正是:纵使人心似铁,虽逃官法如炉。
莫说三娘子在家吃官司。且说张三监生,带着儿子到了北京,在御河桥一个半饭店不饭店的高家楼上作寓,思量在前门上,搭个伙计开店,急切未就。
过了半月,久旷的男子汉,只得同了朋友到东江米巷,寻个小娘儿嫖嫖。有个山西来的鸨儿家,姓赵,养女叫做玉娘,年方二十一岁,生得标致又且端庄,不像个妓女出身。张三监生做了东道,就在他家歇了。次早才回下处。以后来来往往,也不只半年三个月了。
次年二月,到了监补坐,满监里二十四个月,拨历在吏部,挂选考了民例第四,该选主簿。他也不寻伙计开店,反在西边甘石桥地方,租了五六间一所房子,买了些家伙,又把二百两财礼,娶了赵玉娘回来,半正半妾,在家照管。
儿子附从了个先生,取名自勖,读了两年书。依旧聘了苏州人在前门开店的李家女儿,与自勖为妻。张自勖见玉娘正经,心里道:“他胜似嫡母。”
口口声声唤他做娘,倒有七八分孝顺。
又过了几年,张自勖已十七岁了,张三监生央媒说合,替儿子取了亲,又买了个京里丫头,配了文桂。一家和乐倒像人家了。不在话下。
且说张三娘子,是原差带回。一应行杖的使用,都是原差招认了。原差姓桂,叫做桂文。原是个荡子,这一夜就与三娘子奸宿了。思量帮衬他一番,好图久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