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未必。只是在前面两个哥哥旗帜鲜明的“独身主义”口号下,他自然而然地萧规曹随,也就没有那种心思去管这种事情了。
然而在姐姐出阁,哥哥们也相继结婚后,瞬间他开始感到有种空虚或者说是孤单,悄然地如影随形刺激着他。
兄姐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他介绍,燕瘦环肥、各形各色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咄咄逼人的女强人、小鸟依人的红粉佳人,他就是没法子与人家产生共鸣,有一阵子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问题。就像很多沉迷程式设计的同行般,只懂得利用键盘跟机器用0或1沟通,在现实社会却因为不擅人际关系而几近现实白痴的同伴,菊生也开始想像十几二十年后,仍形单影支,秃着头敲着键盘的自己。
直到那天,看到了那对鸽子耳环和嘉琪,不知怎么的,充满生气的嘉琪令他一直移不开视线,也许是因为她那股勃发英气的吸引,对从小生活得安安分分,循规蹈矩的菊生而言,嘉琪就像那对展翅欲飞的鸽子,使他有打破制式生活的想像空间。
为了捕捉那灵光一闪的浪漫,菊生开始了他生命里最辛苦的守候,天天和她在街上展开追踪游戏。而谁知,却让他撞到那场纠纷,对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他总感到心情有如压了块铅般的沉重。
堡作加上在大街小巷间的追赶奔驰,疲倦使菊生忍不住呵欠连连,而终至他沉入睡梦中,梅生的话仍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嘘,阿诺,你别那么小气嘛,我们之中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好的条件?”亚力扯扯阿诺披散下来的长发,半转过身子安抚着一路上不停发着牢騒的阿诺。
“我这模样要是被我儿子看到了,我一世英名都毁了啦,难道你们已经玩不出花样了?”披着到背部中央的长发,阿诺套上兰生到医院借来的白床单,心不甘情不愿的尾随梅生向侧门走去。
“办法多得是,只是这个方法是最省事也最方便的。”梅生拿出一单钥匙,打开门后几个人鱼贯地走进别墅的庭园中,梅生一挥手,每人都很有默契地闪避着地上铺设的防盗感应线。绕过厨房曲曲折折的柜子后暗门,梅生领着他们走进一条仅容一个人身宽度的夹层向上前进。
“梅生,裕梅家的房子弄这么个密道干什么?”阿诺努力将魁梧的身躯挤过那布满蜘蛛的墙,苦着脸低语。
“我也搞不清楚,这大概是她哥哥裕松改建的时候加上去的,裕松很沉迷于中古世纪的欧洲庄园跟城堡,或许是他灵感的来源吧!”走到走道尽头,梅生先伸手在门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啪一声,门悄悄地往旁移,露出一丝黯淡的光线。
梅生、阿诺、兰生和亚力的头从上而下依序自门缝向内张望着。只见躺在床上的菊生,一如他平常在家的睡相,枕头盖在肚脐上,而棉被只有一角幸存在两脚之间,其余大半都已拖到地上去了。
“咦,这小子睡在裕松的房间,那嘉琪一定在裕梅的房间,阿诺,这下子就看你的了。”梅生拍拍阿诺肩膀,让出空间让阿诺悄悄走进房间。
披头散发以遮掩脸上的笑意,阿诺抖抖身上的白床单,蹑手蹑足地朝菊生走过去,将棉被轻轻抽出盖在他身上,枕头也塞进头下的抱枕堆内。看到菊生翻身后,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如被电亟般的表情,阿诺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憋住笑,在菊生还来不及反应时,飘然闪进墙壁间的缝隙内。
过了约莫十秒钟,菊生才能镇静地将半开着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棒球的嘴巴阖上。天、天啊,大哥说的是真的!菊生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跑到墙壁前,架起他的黑框眼镜,巨细靡遗的检查着那面墙壁。奇怪,没有异样,那么,刚才那个长发飘飘、白忽忽的影子呢?它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