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做的…”
说话间,她已踹开了一扇房门。
房中几案后,有一人正襟危坐。
一霎时,元桑忘了阻止翠幄没规矩的行为,忘了对于她所说蜂糕的疑问,忘了此处何地,现下何时。
“濯…”下意识地,她轻轻吟出这个久未脱口却始终在心中盘旋不去的名字。
六年了,他的形貌未曾大改,成熟了些,却仍是与回忆中相同的绝俊面容,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有些改变,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到,现在的他虽未像栖灵山上初遇时那样的没有生气,却平添一股阴沉。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这六年中,他是否又遇上了什么特殊的事?
话说回来,她又何曾了解过他,她似乎总是跟在他后面辛苦追赶而不是站在他身边分享。从小时候跟着他在工地到处跑,到后来努力让自己成为出色的商人好配得上他的友情,再后来苦等他遇赦而归,现在则是六年来不间断地寻找,为了方便找他勉强自己努力扩张振衣庄的势力,这么多年不断寻找,她累了,不想再傻傻为他编写离去的借口。继续进行下去,只是为了讨个说法,她不接受放妻书中那些无中生有的理由!是的,她何必慌乱,该被质问该给个解释的是他!
心思百转,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面对突如其来的相逢。
正视那端坐太师椅中的男子,准备好的生疏辞令未出口,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惊人事实:他身着一袭紫袍,这颜色,这布料,这式样,是只有王公才有资格穿的。刚才翠幄拉着她来,明显是找寿春郡王…
望向眼前那个她惊疑不定的神色,李成器心中低叹:该来的,躲不掉。他成功地痹篇了两人在宫中的相见的机会。也努力把对她的援助做得无迹可循,却没想到让翠幄这鲁莽的丫头把他的一片苦心破坏得一干二净。
时候未到啊,他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来完成一些事情,然后才有资格去面对她…想到这里心中嗤笑一声…一切在她嫁给王琚的时候就都没了太大的意义,他这半生奔波劳碌,终是圆不了凡夫俗子的梦想,空忙活一场,多么无稽。
带点苦涩的笑意,他首先起身招呼:“别来无恙,王夫人?”沉重的称谓被刻意加了重音,他必须无时无刻提醒自己这一事实才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来。
“你们竟然早就认识?”太不可思议了!任是翠幄再迟钝,也无法忽略这对男女眼波纠缠间的暗潮汹涌。但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瓜葛呢?
眼神未从元桑恍惚的脸上移开,刘濯说道:“翠幄,你是要回家?那就先走吧,我与王夫人有话要谈。”
“我…”正要出口反驳,便被他难得的严厉眼神瞪了回去…“好吧。”不甘心地摸摸鼻子,她悻悻走出书房,带上房门。
元桑怔怔无语。
不是桑,不是贤妹,他叫她…王夫人?
是啊,她改嫁了,理当如此。
“你就是…寿春郡王?”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问出口,只是为了一点点小小的侥幸。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当年我祖母专权,我和父母弟妹都被幽禁在宫中,我趁着迁都的时候,逃了,到伯父即位才回来。我本来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知道这个…”
突来的敲门声中断了他的解释。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