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孺可教也。”封呛蟀开怀地笑。虽不知举这例是否完全正确，可最起码让孝懂了他的用意了。

记得上回他来店送钱，还一面捧上银两，一面对二少爷哈腰谢，直到人走了老远，才没再听见他不时结的声音。

“掌柜的，我问你：一壶酒抵不抵得上一条人命？你们以多欺少，以欺弱，万一小乞丐真被你们打死了，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来赔！”

掌柜的这下两手一拍，更理直气壮了。

“那这臭乞丐还真该揍，客栈后明明搁了那么多好吃的他不吃，反倒学人喝起酒来，真是癞蛤蟆妄想登仙班，该揍！”

“可不是。”

看来这次他不打扁他，是绝不会停手了…？

“是了，我们不是不帐，只是得在时候上，祥老爷好不容易盼到嫁闺女，我们等他袋宽松些，再收也还来得及。”

掌柜的听了，颇为不服。

“懂了就好。收了一整天的帐，肚也开始不争气了，找家客栈坐坐！”

“原来如此。”

“可是你们明明已经将他打得半死不活，还睁着睛说瞎话！”

只见客栈掌柜的在门前吆喝。

“二少爷，你没事吧？”孝担心地上前探看。

“我没什么事，你倒是看看那位小兄弟伤得如何？”他壮，可能也受不了那几脚，更何况瘦弱如他！

“我饿了，不到客栈该到哪儿？”受伤的额角，封呛蟀没事人似地说。

听完，一名小贩讶喊：“什么？你说他偷酒喝？”

但孝却没将他主的第二句话听耳朵，他转而瞪向一脸怕惹事的客栈掌柜。

踹得脚酸，掌柜的停下来气，等他气顺儿了，又抬起脚准备再来一回合。

“别打了。”

“瞧，我就说他偷了我的酒，现在大家都可以作证了。”

他说的全是二少爷平日教他的，今天就算是被人笑“狗仗人势”他也骂这群没良心的人骂定了。

乞儿蜷着，怀里似乎抱着东西，他那接近包骨的四肢，活像四条绳索，全力缠护住怀中，彷佛它远比自己的生命来得重要一般。

“呜…”承受着猛烈的外力，瘦小的乞儿只是细细地呜咽一声，就再没下文。

“死乞丐！好好的剩饭、剩菜不吃，竟敢到我店里来偷东西，真是给天借了胆！”

一边，再也看不下去的封呛蟀挡下了数人抡的拳。

“该死的臭乞丐，看我怎么修理你！”

了巷，他们经常用膳的客栈就在前，孝肚早嚎叫得，带了就往客栈门前去。

“该死，你到底放是不放？”

他笑脸一张，跨开就要拾起掉在一边的酒坛，没想到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乞儿，居然手脚飞快地将酒坛再次抱回怀中，这次用力的程度，就像是在宣布他死都不会再放。

“封二爷，你怎么…来了？”他心虚地将手反剪到后。

见打错人，那些拳的主人便连忙收回手，窜了人群内，只剩逃不了责任的客栈掌柜呆愣愣地杵在原地。

幸好让他瞎猫碰上死耗！

原本他还不太确定是否真是乞儿偷了他的酒，只是柜台后的酒少了一坛，而乞儿正好在附近，他捉了个替死鬼，先揍了再说。

见状，不仅掌柜的乌云罩，就连周遭的人群也开始鼓噪起来。

“王八羔，以为装死就没事了是不是？啧！像块木一样，踢得我脚都痛了。还不快放开东西！”又是一阵猛踢。

“说的也是。以前庆祥铺也不是没赊过帐，可到了一定时候，祥老爷总会自己将货款送到店里来。”

只是他才刚提了要上梯，就给一从客栈里飞来的黑影吓得连退数步。

“赔？那臭乞丐偷我东西，我没将他往衙府里送已经够宽容了，你居然要我赔他，天底下哪有这理！你们大伙儿说是不是？况且我也没想将他打死，只是教训教训他难不该？”

说完，小贩上伸一蹬。这一蹬不但蹬翻了乞儿不堪一击的，连带也蹬飞了他怀中的酒坛。

“什么睁着睛说瞎话，你哪只睛看见他死了？你说呀！

稍许，街上的人群全似苍蝇见着了粪一样地围了过来，这是这条街上三天两必然会上演的戏码，不瞧白不瞧。

“掌柜的，这乞儿到底了什么事，让你气得胡瞪？”有人好奇一问，但关心的却不是乞儿危险的境况。

他虽然不是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被一阵看不清来的拳全往上招呼，还是难以招架的。

下了梯，掌柜那宽大的脚板便毫不留情地往伏在地上的人印去。

说到这个，掌柜的就气，脚下又愤了几下，才说了：“你们大伙儿听听看，我在这街上开了十余年的店，就没碰过这怪事…这乞儿不乞，却偷酒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