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怕辛苦。”
苏伯玉没说话,也没挽留,只专注地望着走过来的岳红纱。很久以前,她就这样一直牵引着他的目光,占据着他的心灵。
红纱走近还未说话,身后的段红杏已追来了“我说女儿呀,娘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肯改呢?要是咱们怡春楼的姑娘都像你这样侍候客人,那咱们这生意可真真是不用做了。”
红纱冷笑,淡施脂粉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畏怯“就算我是烟花女子,也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既然他不把我当人看,不给我做人最起码的尊重,我又何必尊重他,把他当人看呢!”今时今日,以她为怡春楼创造的财富,再也不必仰其鼻息而活。这世上,金钱未必是万能,但至少实在地为她带来了该有的重视与敬畏。
对着她,段红杏也只有低叹:“那你也可以婉转些,何必要得罪客人呢?”
红纱嗤笑“妈妈放心好了,越是不易上手的女人,男人就越是有兴趣,你不必怕他不来送钱的。”
那倒是,男人都是犯贱的。红纱今日的脾气多少也是被那些男人娇纵出来的。目光一转,段红杏倒真是有些同情这苏伯玉了“苏公子,昨儿新近了一位清倌人,可要试试?”
当那女孩儿是一道点心吗?苏伯玉只是微笑。
反而岳红纱笑道:“那位小妹妹清丽可人,聪颖灵秀,你不妨见见。若合意就为她赎了身带进府去,也好解个闷。”
“我不缺解闷的伴儿。”苏伯玉牢牢地看着她“今天是初一。”
“我知道…所以我特意绕过来听你那些逢初一十五必来的废话。”红纱不耐地扬眉,眼中却隐隐有丝不安。
“嫁给我,我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重复了无数次的话,为何每次偏偏能听出更多更浓的真诚与爱怜?
“我不嫁!”她低下头,重复同样说过无数次的拒绝。重复了太多次,多得让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仔细考虑过,还是只是因“拒绝”而拒绝。
“虽然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但并不表示我会因此爱上你嫁给你…你知道,我不会嫁给一个嫖客。”自幼长在妓院,欢迎快喜“从良”的她不是没见过“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这世上哪个女人是心甘情愿做了妓女的?也便因此“得遇良人,逃脱苦海”成了所有烟花女子的梦。只可惜那些欢坑邙去、满心幻想的女人到最后却没一个落得好结果,不是被负心人抛弃,重拾旧业,就是被纳为妾室后受正室欺压,最后郁郁而终。勾栏院中最常听的便是“这世上没一个好男人!嫖客比妓女更无情…”那些话她听多了,记住了。却不知为什么那些对她说这种话的女人最后却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跟着那些臭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