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愉悦而变成虎豹。
虎豹是会噬人的呀。她正把意志力往一个念头上集中着,那便是一个“恨”字,她在培养杀人的情绪了。
她本来不需要在杀人之前培养什么情绪,她又不是没杀过人,但对付汤十郎却又不一样,因为这一个多月的交往,她早已爱上汤十郎了。
一个女人,如果要杀死她爱的男人,一时间只有用尽力气把杀人的手段升华,否则是下不了手的。桂月秀已有了杀人的意念,她的眼神中有了冷焰,那是同她在出刀杀人之前的厉芒毫无异样。
汤十郎陶醉在温柔乡中了。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此时挨刀。
当然,他更想不到对他出刀的人,竟会是抱紧了他,表现出不胜娇羞与柔情,而又口中发出满足且带那么一点痛苦状的桂月秀。
就在这两人紧抱不动中,桂月秀的刀,那把当年在江湖上令人闻之丧胆的追魂刀,突然自她的袖中闪着慑人的光芒,直往汤十郎的右肋下切过去。
人处在忘我之境的时候,总是很得意的。
汤十郎得意,但这两天前后出现白衣女子与楚香香,这也会带给他一定的警觉心,他痛快,但也很注意附近的一切,当他在得意的时候,正欲低头去吻桂月秀,突然间,他的右肋下如被针刺,本能的反应是求生。
汤十郎咬牙不出声,他就像抛掷扑在身上恶豹似的,抖手把怀中的桂月秀往外掷去,但也被桂月秀的追魂刀带起—溜鲜血。
“当!”
“唔!”
汤十郎以右肘上附的摄魂箭身,阻挡了桂月秀的刀往他的腹内刺,那一声“当”便是出白刀箭相碰发出来的。
汤十郎忍不住“啊”了一声,他痛得一弹而起。
桂月秀跳起身来扎着自己的裤带.她在咬牙但似乎也在流泪,这才真叫痛苦。
汤十郎以双手匆忙把衣裤整好,他把左手紧紧地按住右肋。
他好痛苦,他不但伤口在流血,在痛,他心中也在流血,在痛…
有时候心中流血比之肌肤流血更痛苦。
汤十郎如今正是这样。他沉吼:“桂…阿秀,为什么?”
桂月秀双目冷厉,她举刀:“阿郎,原谅我!”
汤十郎惊怒交加,身上在流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往外溢,他的裤管也染红了。
他咬唇,唇破而不知痛地道:“为什么?”
桂月秀道:“我爱你,可是…我又非杀你不可…”
汤十郎道:“为…什…么…”他这一声吼,很重,字字带血。
桂月秀道:“为了我爹,为了我丈夫。”
汤十郎急急地再问:“你爹是谁?”
桂月秀道:“桂不凡是我爹,他老人家几年未回家了;但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汤十郎道:“这个知道的人逼你向我出刀?”
桂月秀道:“你已知道了,那么…”
汤十郎急问:“你不是未结婚吗?”
桂月秀道:“是的,我未结婚.刚才你已见了。”刚才她流红。
汤十郎叱道:“那么谁又是你丈夫?”
桂月秀猛摇头:“别多问了。”
汤十郎道:“你母女来此,本来就是负有杀我的使命,是吗?”
桂月秀尚未开口,斜刺里传来一声低沉声:“不错,是负有使命,只不过不是杀你一人,包括你娘在内。”
桂夫人精神奕奕,长发挽髻,稳稳地站在大厅门下,她一点病容也没有,两只眼睛睁得比平时大得多了。
汤十郎看得吃一惊:“伯母,你…”“不要叫我伯母,你应该咒骂我们!”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对我下毒手?”
“嘿嘿嘿!”桂夫人笑声似蛤蟆,比之平日难听很多,也吓人一跳。
汤十郎心中一紧,她怎么变成这样?
桂夫人道:“汤十郎,杀人需要时机,只要时机成熟时,自然不会再拖延。”
汤十郎道:“什么时机?”
桂夫人道:“你已是将死之人了,当然可以告诉你,这样也算回报你这一个多月以来对我母女的侍候。”
“侍候?”汤十郎火了。
“是的,你侍候我母女,无微不至。”
汤十郎叱道:“我只是基于同情。”
“如果我不是有个漂亮女儿,你会同情我们吗?”
汤十郎愣然。
桂夫人又道:“你为我有个漂亮的女儿而侍候我们,也许只有稍许的同情,所以,汤公子,我也有回报。”
汤十郎咬牙,道:“你们的回报就是杀我?”
桂夫人道:“我女儿已经把她那圣洁的身体给了你,你应该满意了。”
汤十郎怒视桂月秀,道:“原来是你娘的授意呀!”
桂月秀的刀平举,但身子未动。再动,必分胜败。
她未开口回答,汤十郎叱道:“桂夫人,拿你女儿的身子回报我对你们的恩情,你可耻!”
桂夫人嘿嘿连声笑。
“你还笑得出来!”
桂夫人道:“汤公子,我女儿也正要找一个童男与她交合,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汤十郎闻言大吃一惊,她想到刚才那一幕,桂月秀的动作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