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懂,他怔怔地道:“怎么说?”
桂夫人道:“当年忠义门被血洗,可是左门主的仇家一点财物也未得到,江湖之上谁不知左太斗富甲一方?他的财宝呢?”她顿了一下,又道:“他的财宝仍然藏在左家废园某个地方,只是未被发现!”
汤十郎大为吃惊,道:“原来你们也是为财宝而来,桂夫人,真高招呀!”
桂夫人道:“江湖之上,对于这件大血案,暗潮汹涌五年多,各路人马不露风声却又蠢蠢欲动,谁也不明里出手一试。”
“为什么?”
桂夫人道:“你实在老实,这一点也想不到!”
汤十郎道:“我只会听。”
桂夫人道:“这件大血案并末结案,大门上贴着官家封条,任何一路人马,也不打算同官家为敌,包括顺天府西面的戈家堡。”
汤十郎怕她们出手,他意犹未尽地道:“你们一定在这里找过许多遍了。”
“你猜对了。”
汤十郎道:“你们也一无发现?”
杜夫人道:“地室中一堆枯骨,地面上再无假墙可觅,实在叫人不解。”
汤十郎道:“桂夫人,所以你们在失望之余要走了,不再住下去了?”
桂夫人道:“这儿只适合鬼住。”她戟指汤十郎又道:“你母子马上就是鬼了,哈…”她的身子猛一挫,双掌疾伸,有一股难以看到的灰蒙蒙毒气.已自她的双掌往外奔流。
而桂月秀的追魂刀,便也在她拔身腾空中,直往痛苦中的汤卜郎切过去。
“当!”
“啪!”“轰!轰!”这一连串的声音倏然间响起来,大厅之上尘土飞扬,家具暴响,便在这窒人的搏杀甫停,人们才发现大厅上多了四个人。
齐姥姥的钢拐,拚力地拦住桂月秀的刀,这两人正自嗔目怒视,只不过谁也未出手。不是不出手,而是桂月秀在惊看着她娘。
汤人娘出现了,她正是以双掌,竭力的与桂夫人双掌对上了。
两人四掌相交,各有进退,地上的方砖发出格嘣响。
黑妞儿紧守在白衣女身边,她的神包严肃。
汤十郎很痛苦的仍然站着不动。
白衣女便在这时候吃吃浅笑,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呀,有恩不报还要别人死,你们练毒功的人真的心也变得漆黑了?”
黑妞接道:“小姐,我过去,这是个好时机呀!”
“时机”二字乃是桂夫人说的。
她要杀汤十郎,正是选好了时机,此刻黑妞儿出口,她的心一沉。
那齐姥姥平着钢拐,道:“小姐,老身对付这丫头,至少是个平手,她动不了汤公子一根汗毛。”她的话,正是同意黑妞去助汤大娘。
白衣女叹气,她似乎不胜寒意地道:“人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狗画虎难画骨呀!”
突然,桂夫人暴喝一声,双掌狂推之间,她已倒翻出七个跟头,落在大院的雪堆荒草之中。
“阿秀,咱们走!”
只这么一句话,两条人影已往墙外飞去。真快,刹时间这母女两人不见了。
今夜实在非好时机。今夜来了白衣女,她未命人去追,只是冷冷地笑。
一场原本是一面倒的恶战,就这么一下子结束了。
白衣女走向汤十郎,道:“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汤十郎流了许多血,他本打算同归于尽的。
他相信在他挨刀之前,他可以把桂氏母女两人射死,因为他已下了决心。
然而情况有变,他不动了。
他此刻顿觉这世界亏欠了他许多似的,他很想找地方去抱头痛哭。
但,他此刻却又要强打精神。他不能伤了老母的心,原本是想结合桂家母女两人的力量的,汤十郎甚至想娶桂月秀当老婆。
他现在好心痛啊。他已忘了白衣女向他关怀的问话,怔怔地站着。
白衣女伸手了。
她摸摸汤十郎的左肋,立刻吃惊地道:“嗨,好长的刀口,这女子太狠心了。”
汤大娘却也走过来,一把扶住汤十郎,道:“阿郎,你的伤…”
汤十郎干涩地,也是苦兮兮地道:“我的心伤得好重,娘…”
汤大娘道:“娘早就叫你注意,你糊涂了。”
汤十郎道:“娘…我…”他本想说在那种时刻,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挨刀,但当他发现白衣女正以她那迷人的眼神直视着他的时候,他改口了:“娘,我对不起你老人家。”
汤大娘看看白衣女三人道:“今夜援手之情,老身记下了,姑娘,咱们再见了。”
白衣女忙自怀中摸出一包伤药,送到汤大娘面前,道:“收下吧,有了此药,汤公子就不会再流血了。”
汤大娘笑笑,道:“伸出援手,已令老身无法还报,刀伤药我们还有,姑娘,夜深了,快回去吧!”她扶着汤十郎便往厅外走去。
白衣女有些木然了,她站在那里,直到汤氏母子两人消失不见。
齐姥姥道:“小姐,咱们走吧。”
黑妞儿道:“这老太太,她是茅炕石头,又臭又硬,好像并不感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