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涌至,任她坚强十倍,亦难自抑,悲恸涕泣,自也无怪其然。但见“麒儿”怀抱阮红玉,急急奔来,道:“小姐,二公子怎样啦?”
“麒儿”原叫“琪儿”乃是薇薇的贴身侍婢,奔近一看,不禁心头一凛,连忙将阮红玉放在地上,骇然叫道:“唷呀!这样不行,不行呼!”双膝一屈,拚命摇蔡薇薇的肩头,接道:“小姐,您这样不行,您得节哀,先看看二公子的情形再议,这样扒在他的身上哭泣不已,怎么得了呢?”
薇薇仅是悲恸难抑,神智仍然清晰的很,闻言之下,刚想抬起头来,忽听风声飒飒,一条人影泻落背后。
她心头一紧,急急搂住华云龙的身子,单掌一按地面,忙向一侧窜了开去。
只听来人急声道:“薇妹,是我,二弟怎么啦?”
薇薇一听来人呼喊,忙又足下一点,窜了回来,道:“大哥!二哥…”
心头一酸,胸口一噎,又复泣不成声了。
来人一领蓝衫,腰佩长剑,正是华云龙的大哥—一华熙。
华熙是个端凝庄重,脸貌和煦的少年,他此刻站在蔡薇薇面前,目睹乃弟闭目晕厥之状,心头着实惊骇不已,但神态却是毫不慌张,这一份稳健从容的气概,即使与当年的华天虹相较,也不稍逊。
只见他目光炯炯,在华云龙脸上来回扫视了两遍,始才抬起头来,移注蔡薇薇,蔼然说道:“薇妹别哭,二弟纵然已遭暗算,但依愚兄看来,一时片刻尚不致于恶化不治。来,将他交给我,咱们先找一处避风之所歇上一歇,再作商议。”
话声中双臂一伸,未等蔡薇薇作何表示,已将华云龙抱了过来,接着扭转身躯,迳自下峰去了。
蔡薇薇先是一怔,继而强抑悲痛,一抹泪珠,默然无语地相随而行,琪儿一见,连忙抱起阮红玉,随后赶去。
一行人到达“通天教”那座荒芜的下院,华熙略一瞻顾,便在那斑剥敞天的神殿一角,席地而坐。
华熙的一举一动,皆予人一种肃穆的感觉,又因他脸貌和煦,看去平易近人,故在肃穆的神韵之中,便产生了令人不可抗拒的违拗力量。蔡薇薇本有满腹辛酸极欲待诉,华熙不作一声,也只得强自忍耐,随他坐了下去。
那神殿一角全是断砖残瓦,污秽不堪,华熙举手一拂,扫除了部份砖瓦,向琪儿招一招手,道:“琪儿过来,请将阮姑娘放在地上。”
脸庞一转,又朝蔡薇薇道:“薇妹,劳你的神,看一看阮姑娘可还有救?”
琪儿闻言,忙将阮红玉平放地上,退向一侧。
蔡薇薇黛眉深蹙,脱口说道:“二哥呢?”
华熙道:“二弟的情形较为复杂,愚兄得详加检视,阮姑娘乃是女儿之身,愚兄多有不便之处,只得偏劳薇妹一二。”
蔡薇该听他这样讲,始才无可奈何的点一点头,随即站起身子,前去检视阮红玉的伤势。
须臾,只见她神色黯然,抬起头来,道:“大哥,阮姑娘浑身发紫,‘中极穴’为阴柔指力所伤,‘巨阙穴’刺有一枚毒针。看来生机已绝,没有救了。”
华熙眨眨眼睛,默然有顷,道:“这位阮姑娘死不得,薇妹,你肯费点内力为她疗伤么?”
蔡薇薇皱眉蹙额道:“她脉搏已停,心脏半晌跳动一次,而且浑身发紫,显见血染奇毒,已经遍及全身脉络,这等情状,内力疗伤会有用么?”
华熙黯然道:“染毒不要紧,愚兄这里有丹药,怕只怕‘中极穴’伤势过重,纵然能够挽回她的性命,一身武功也报废了。”
蔡薇薇顿了一顿,道:“设能挽回性命,失去武功倒不要紧,那可以重练。”
华熙摇一摇头,道:“伤在‘中极’,足三阴之脉失去功用,‘丹田’真气无法下行,重练武功,怕是难之又难。”
他忽然轻叹一声,接着又道:“这些顾不得了,眼下救人要紧,薇妹,你多劳神。”
右手一扬,一颗药丸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