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前途卷起漫空黄尘,隐隐可见尘土滚滚中奔来两人骑。
骑上人均是黑衣劲装捷服,神态彪悍英俊,肩头丝穗飘扬,一至临近,齐地勒住马奔,其中一人高声道:“来的可是振威镖局么?”
郑鸿山答道:“不错,我等正是振威镖局,尊驾因何动问?”
那人抱拳笑道:“在下两人系奉了马员外之命途中相迎,请容在下引路。”
说时深深打量了徐凤英一眼,勒转马头带路。
另一来骑却殿在镖局之后随行。
只见为首那骑上人走了一阵,却从骑转入道旁密林小径而去。
郑鸿山、卢观沧毫不为异,镇定如恒随着进入密林中。
林荫巨宅竟是气派非常,朱门铜环,照墙彩绘,画栋雕梁。
一个身着儒服,头戴方巾中年文士停立在广坪上,似在守候振威镖局一行进入宅内,立即展颜抱拳笑道:“嘉客光临,蓬苇生辉,请至大厅内一叙。”
郑鸿山、卢观沧双双抱拳行礼,道:“草莽村夫郑鸿山、卢观沧拜见马员外!”
说时已暗暗打量着马文俊一眼,察觉马文俊面卢白哲,疏眉小眼,狮鼻海口,蓄着一部浓须,声若宏钟,因脸形略胖,上锐下丰,腮肉鼓胀,将原来本细小两眼挤出两条谜缝,但嘴角却冰含着一丝诡笑,两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不言而知是个身负内家绝学,心术诡诈之辈,不禁暗暗心惊。
马天俊道:“不敢!”
说着目注徐凤英,接道:“这位当是沈副总镖头夫人徐女侠!”
徐凤英道:“女流之辈,何劳动问?”
马文俊神色一肃,道:“徐女侠名震江湖,扬威大江南北,山野村夫有幸瞻仰,请!”
侧身肃客。
徐凤英等缓步进入大厅落坐,车夫已从车内取出铁箱双手捧入,轻轻放在郑鸿山座侧几上侍立其后。
马文俊道:“徐女侠等诸位远来不易,鞍马劳顿,想必腹中饥饿,在下于花厅已备有酒宴一席,务请赏光。”
郑鸿山微微一笑道:“盛情心领,烦请员外审视铁箱有无缺失,交割后郑某等立即告辞。”
马文俊哈哈大笑道:“山野粗肴,水酒一杯,不成敬意,聊可充饥,何能遂言辞谢,若传扬开去,岂非有失迎宾待客之道。”
说着立起超前握起铁箱,略加拂拭,火漆纷纷如粉应手而落,开启箱盖,只见箱内仅有一卷画轴。
展开画轴略略审视了一眼,立即收卷,仍放置于几上,击掌
两声。
厅后奔出一个壮汉,手捧一具蓝布包袱,马文俊接过递向郑鸿山,微笑道:“一路辛劳,纹银千两实不足言谢,另备叁百两纹银程仪以壮行色,不过仍请赏光,饱餐后再走如何?”
说着握起画轴欠身肃客。
郑鸿山等知这顿酒饮无异鸿门宴,无奈吃上走镖闯道这行刀口添血勾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逊谢了几句昂然随着马文俊步向花厅。
花厅宽广不及三丈,窗明几净,立轴山水,警句格联,盆景多晶,金黄嫣紫,花香袭人,布设雅致。
厅中设席,佳肴纷呈,主宾落后,马文俊亲自把盏,殷勤异常,目注徐凤英微笑道:“徐女侠,怎不敢取下蒙面纱巾?”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还是不吃的好,何况腹中本不饥饿,又何必取下纱巾。”
马文俊不禁面色微变,倏又转颜笑道:“徐女侠真会说笑。”
突闻厅外传来数声大笑,接首一个宏亮语声道:“马员外真个雅兴不浅,谅不会拒我这不速之客。”
语声来落,厅外已自跨入一个六旬开外,身着黄葛长衫,斑自须发貌像威重老者。
马文俊立起与双方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