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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幻觉(2/10)

“有什么好看吗?”“看看吧。来夏威夷,不去海滩哪成啊。”“鱼崎也一块儿去吗?”“他今天不去,他说去日本领馆有事。不过,我是有些事要跟你说呢。”要说给我说什么事,我并没有兴趣听。但是今日并无主见的我,还是带上了防晒油和草席,跟着韩国人去了最近的怀基基海滩。这个海滩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海滩之一。韩国人去游,我则躺在沙滩上看着女人们大同小异的影。

日本人和韩国人担心我没有能力支付租车费,所以选择了公共汽车,却又不让我知觉,只说是会普通人的游兴。

“真像一个玩呀。”日本人也很亢奋和醉迷,叫嚷起来,全船的人都转看他。

现在,我们正于二战旧战场的上方。在底泥层下,未能打捞上的尸,年复一年散发不能言说的气息,和鱼上的味一起,通过传向岸边。这超时空的背后,隐藏着恩恩怨怨和生死无常,并以一神秘的方式,预言着我们的的今天和未来。

穿着整整齐齐的飞行员服装,被浸得像一个鼓胀的袋,由于背对着镜,看不见脸。大队带着胜利的战果返回了,而这人却孤单地坠了异国的域,以亚洲人的躯,无知地陷光的包围。

包括鱼崎在内,所有的日本人,在珍珠港游历时并没有任何羞辱难堪的神态。半个世纪前,从珍珠港,他们开始了一场并非势均力敌的较量。这是一个民族失败的起呀。可是如今人人都如衣锦还乡,也许,只有法国人在纽约游览自由女神像时,有这样的施惠者的表情吧。

海滩上有很多是亚洲女人。韩国人说她们都是日本来的。日本是一个男权社会,她们在国内受到压抑,都到夏威夷度假来了。

“也许,是日本人活太张的缘故吧,下班后就得放松一下。我也看日本卡通。

“日本人为什么那么喜卡通呢?”韩国人追不舍。

在亚利桑那纪念碑上呆了一会儿,我们便乘游艇从来路返回了。在船上,我看见了一群中国人,穿着定制的劣质西服,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一个人朝大海里吐绿痰,用手背抹抹嘴角,刺耳地用京腔对同伴嚷嚷着什么。

【4】

然后,我们乘上游艇去港中央的亚利桑那纪念碑。亚舰是被日本飞机炸沉的四艘战列舰之一,它现在还卧在底,但在正对着舰面上,修了一座船坞一样的白纪念碑,上面的平台可容数百人观光。

我想,韩国人为什么要这么问呢?要是我,就不会这么问。这些话如今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但我只能默默低而不可有所表示。

我瞟了一日本人。他看得非常认真。

珍珠港宁静无比。海面上游船神秘地往来。杀人的艟都偃旗息鼓。天空湛蓝,白云逝。

鱼崎把转向我,像获救一般松弛下来。

也许,这是鱼崎受到本国动画片的启发吧。

我看了韩国人一,他一脸困惑。

鱼崎举着摄像机,专注地把一切拍。韩国人只偶尔照几张像。我置在这两人之间,其他的游客也分不我是哪国人,这时,我的脚步也自动地实了起来。

脑中浮现昨日的游,竟如同一场梦幻。



“都是卡通书。”日本人似乎有些张。

“你看,很少是男女成对的。都是女的一伙一伙。夏威夷的男是很吃香的。日本女人最找的,是国黑人。”果然,像印证他的话

果然,是无害的卡通啊。

我认为靖国神社不足于收留他们。那里的争论太多。我想,因为这样,日本大批死难者的魂还在某荒郊野外游

但我看不要发生什么事件的样

“鱼崎,你可不是一个军事好者吧?”看着日本人又把摄像机转向远方的宙斯盾驱逐舰,韩国人半开玩笑地问。

与其说是我注意到,不如说是我觉到,天幕上隐隐浮着一片红,似乎传来了雷声。那红其实是一阵迷雾,是我从没见过的。也许,那是军在夜幕的掩护下什么实验。我怔怔地看了一阵,直到那片红隐退,才睡意上来。国的夜晚,竟也与中国不同,这使我很不舒服。

【3】

“你这是第一次来到世界上。不要的,一切都会习惯的。”韩国人对我说。

发生这样的联想,有远古诗人酸气。但是在这现代化的资本主义国家啊,还是杜绝这样的联想吧。

“我太累了。”“你要注意休息。你们中国人营养不好。”

沿着一号公路西行。车上人很少。人们彬彬有礼。途中我们经过了唐人街。唐人街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

我捕捉到日本人弱的刹那,觉得十分震惊。然而或许因为这个,我在鱼崎面前增添了安全。况且,他给人的觉是诚实的。但一瞬间我又对这觉不自信起来。

日本人把大的国航空母舰想像成一个玩,其中显示自然情

有几座炮塔伸面,锈迹斑斑,如殿暗藏的烟囱。

一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便看见珍珠港像盈盈的澡盆,面上最显著的景观,是一艘大的航空母舰泊在岸边。我们都“呀”了起来。舰上的各型飞机历历在目,好像航模。近是亚利桑那纪念馆和二战潜艇博馆。很好的草坪衬着蓝面和岸边的建筑,使人想起了柳宗元的散文《小石潭记》: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下见小潭…

他躺在我旁。我闻到他从海上带回的一令人不安的气息。珍珠港盛过尸的海又泛起在我胃中。

我们先观看了反映珍珠港事件的一免费电影,是由当年幸存的老兵讲解的。在座的日本人还是不少。

对此我不,不作评判。

日本人脸一下红起来,说:“不,不,我不是。我们不喜战争。日本人现在生活很好。我们向往和平。”

我对鱼崎的嫉妒和卑谦也便暗暗滋生。

正横在面前,已平静下来。远方的山坡上缀着星星般的灯火,真的很像珍珠。这是不是珍珠港赖以得名的原因呢?

我想起了我来这里的动因,一瞬间为与日韩人的往以及今天这场旅游到荒唐和惭愧。

日机轰炸的场面固然采,但印象最的却是袭击者中的一员不幸被击落,军用钩把浸在中的尸首打捞上来。

“也许吧。”从他的话音中听,中国原是在世界之外的。

次日,我们决定坐公共汽车去珍珠港,会一下普通人的游兴。虽然,乘租也许更方便一些。

随着大队,我们上了纪念馆。景恍如龙。迎面而来,是一堵白墙,上面刻着国死难者的名字。

次日一大早,电话铃就把我吵醒了。韩国人朴相问我今天有什么打算。我说没有什么打算。

韩国人笑说:“不对。我在东京街看见过许多军事的刊。”

原本,这里没有中国人什么事。是日本人和韩国人,带我走了樊笼。

游艇徐徐经过那艘大的航母时,通过舷号,我认这便是尼米兹号,世界上第一艘动力航母。能有机会看到它,我还是有些兴。

女人像云霞一样挥洒不去。韩国人一会儿回来,问我为什么不下

光近乎直角地垂下来,像一树烟雾。时间在逝时显懒洋洋的贵劲。船舷的栏杆边,日本人和韩国人都浸没在柔的光线中,像两片随意而挂的金枝玉叶,我与他们正相距着时间的障碍。

猫啊什么的,一看就把什么烦恼都忘掉了。“我帮鱼崎解释说。

好在,我夹在日本人和韩国人之间,说着英语,没有人知我是中国人。

从上往下,看见亚利桑那的舰隐隐躺在下,碧波漾,至清而有鱼,五颜六草,在影影绰绰地招摇。

不知为何,我猛然震颤了一下,忙垂下

“想去海滩看看吗?”韩国人游兴未已。

然而,日本的死难者又魂归何方呢?这的确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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