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玛茨科过着幸福的日子。他常常告诉他的邻居们，说他所得到的比他所希望的多。即使年龄已经cui白了他的须发，对他可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很健康、结实和qiang壮，心里充溢着从来没有过的快乐。他本来的严峻的脸容已逐渐变成慈祥，yan睛总是和善地向人们笑着。他shen信自己的烦恼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任何祸害和不幸都不能来sao扰这zhong幸福生活，生活正像一条发亮的溪liu似地在静穆地liu着。战斗到老年，然后从事稼穑，为他的“孙儿女们”扩充产业，是他一向的最高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已经以最惊人的方式实现了。

一切都称心如意。树林稀疏得多了。野草蔓生的土地已经加以开辟，而且进行了耕耘，播zhong了各zhong碧绿的谷wu。四十匹雌ma带着它们的小ma在草场上吃草，玛茨科每天总要去巡视一次。niu群和羊群在山边和溪谷的牧场上吃草。

波格丹涅茨完全变了样。荒凉的庄屋成为一个ti面的村落，过路人老远看到新城堡的瞭望塔和雪白的城墙，都yanhua缭luan了；晨光把城堡照得光彩夺目，晚霞又把它染成一片紫se。

因此老玛茨科一想到牲畜和产业的兴旺状况，就满心喜悦，听见人们说他是个有福气的人，他也并不谦让。

双胞胎chu生一年以后，又有一个孩子chu世了，雅金卡为了纪念她的父亲，给他取名为齐赫。孩子的chu世使玛茨科十分huan乐；他想，如果这样下去，即使这份产业到tou来会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他也丝毫不因此gan到不安。

“我们本来有什么呢？”有一次他向兹pi希科说。“什么也没有！都是天主给的。苏里斯拉维茨的老ba科希，”他说“只有一个村子，但他有二十二个儿子，可他们都不曾挨饿。我们的王国和立陶宛还缺地么？落在那些狗十字军骑士手中的村落和城堡难dao还少么？嗨！天主保佑！愿他们都将有舒适的住宅，因为那里有完全用红砖造的城堡，我们最仁慈的国王封他们都zuo总督。”这是个很正当的想法，因为骑士团当时的权力、财富和实力正达到最高峰，它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人数也超过了西方各王国。但是玛茨科只想到要把十字军骑士团的城堡来作他的“孙儿女们”的未来住宅。其实在亚该老的王国内，有这zhong想法的很不少，这不仅因为骑士团占领了本来属于波兰的土地，而且qiang烈的gan情在人民xiong腔内激动着，好像就要从四面八方发xiechu来似的。

从兹pi希科结婚算起，大约到了第四年，城堡完工了。城堡的鸠工竣事，不得得力于兹戈萃里崔和莫奇陀里当地农民的帮助，也得力于不少邻人，特别是bo尔左卓伐的老维尔克的帮助。老维尔克自从儿子死后，孤苦伶仃，同玛茨科非常友好；后来他也非常喜huan兹pi希科和雅金卡了。玛茨科用兹pi希科和他自己在战争中所虏获的、以及他在尤仑德死后从斯比荷夫带来的战利品装饰了房间；除此以外，他还有从修dao院长那里继承来的和雅金卡从她娘家带来的财富。老人从西拉兹弄来了窗玻璃，把房间bu装饰得非常华丽。大约到了第五年，ma房、谷仓、厨房。浴室和地下室（他用石tou和胶泥把地下室造得特别牢固）这些附属建筑wu都完工了，兹pi希科一家人便搬进了城堡。但是玛茨科却不顾兹pi希科和雅金卡的百般恳求，jian决不肯从老家搬进城堡。他拒绝的理由是这样：

“我要死在我chu生的地方。从前格尔齐玛里茨和拿仑支打内战的时候，波格丹涅茨给火烧得jing1光，只留下这间旧农舍，其余的建筑和房屋连篱笆都给烧光了。人们认为它之所以没有被火烧掉，是因为屋ding上盖着苔藓；但是我想，即使如此，也是天主的恩惠，正是天主的意旨使我们回到这里重新兴旺起来的。打仗的时候，我常常很伤心，唯恐我们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我说的话并不完全对。如果指的是没有地方耕zhong，没有东西好吃，倒是对的，但是总还有一个可以栖shen的地方。你们可就大不相同了，你们都很年轻，可我却不能丢弃老屋子，因为老屋子没有丢弃我们，我也不应该丢弃它。”

于是他仍旧住在那里；可是他很受到小城堡去，去看看它的宏伟和庄丽